安雅客气地道了声谢,跟着凌彦山走了过去,轻声招呼了一声:“于医生。”
于欢从自责中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了凌彦山和安雅一眼:“你们……哦,我现在暂时看不了病,我——”
安雅指了指他之前坐班的那间诊室:“于医生,我们进去说吧。”
于欢叹了口气,还是带着安雅和凌彦山走进了诊室,才再次开了口:“对不起,我现在心里有些乱,真的是不适合看病。”
凌彦山回手就把诊室的门给掩上了:“我们不是来看病的。”
安雅则拿出了一只信封:“这个是送给你的,于医生。”
“这是什么?”于欢疑惑地接过信封,打开只看了一眼,就跟触炭似的,忙不迭地想把信封给塞回去,“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快拿回去!”
安雅把两只手往后一背,退后了两步:“于医生,这钱你就拿着吧;我们跟那个王淑琴有一点瓜葛。”
“有一点瓜葛?”于欢的手不由顿了顿,“你们是她的……远亲?”
想了想,于欢才用了“远亲”这个词。
虽然拿这个词来注释“瓜葛”似乎还是有些不太贴切,不过他一时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样的关系,能让对方愿意替王淑琴出钱。
安雅笑了起来,杏眼微弯:“她跟我家有点小仇,以前还找人想污蔑我们。”
“什么?”于欢震惊了。
对方跟她有仇,这姑娘还来替仇人还钱?这是个什么道理?
这姑娘看起来没傻啊!
“我们不是给王淑琴还钱。”安雅敛了笑,很正经地给于欢解释,“是直接给你一些帮助;不能让这种害人精凉了好人的心。”
一句“不能让害人精凉了好人的心”,让于欢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更加坚决地把那只信封往凌彦山手上递去:
“谢谢!谢谢你们!不过这钱我不能收——”
凌彦山很强硬地挡了回来:“你家里的情况,我们刚才听说了一点。
现在家里正是紧张要用钱的时候,男人硬气也不在这个时候;拿着钱,多给孩子买点好的补补。”
安雅也在旁边劝说:“于医生,这笔钱对我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你来说却很重要,请你收下吧。”
想到因为忧心不能出去工作会坐吃山空,而经常晚上睡不着觉的妻子,想到还在养伤、每天都馋肉的儿子,于欢不由犹豫了。
安雅见状轻松地笑了笑:“我们的资助,也是要回报的,那就是——
希望于医生可以抛开思想包袱,继续用心地给病人诊病。我们不打扰你了,再见。”
凌彦山适时拉开门,搂着安雅的肩走了,出去时还贴心地帮忙把门给关好了。
刚才那位新接班的护士一直注意着这边,见这两个年轻人出来了,却把医生诊室的门给关上了,赶紧小步跑了过来,轻轻敲了敲门:
“于医生,你没事吧?”
于欢从呆滞中醒回了神,在信封里摸了摸,拿出了两摞扎得紧紧实实的钞票。
纸带上还有银行新盖的小戳,印油华丽丽得红艳。
不用多数,于欢也知道,银行里面这么扎钞票,一扎是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