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计价器显示的数字付了将近三十块钱的话费,安雅笑了笑:
“阿姨,我这可是善意的谎言。我要不这么说,我妈那边就不肯好好休息,只想着多挣点钱给我了,要是她累坏了,我可不得心疼啊?”
这说辞很有说明性,宿管阿姨立即就接受了,又感慨:“我看呀,还是生女儿好,生女儿多贴心呐……”
安雅笑着跟她告了别,赶在熄灯前回寝室了。
宿管阿姨关好了门,数了数抽屉里的钱,一张张都叠放好。
今天收的电话费可不少,竟然有四十来块了,不过里头大部分都是安雅付出来的。
宿管阿姨想想刚才安雅一眼不眨地就把三十块钱拿出来付电话费了,忍不住又有些奇怪:
“这个小安,家里是做什么的啊?看着像是不缺钱的嘛……可能钱不钱的是小事,多半是向她妈证明自己很能干,都进了钟院长的实验室做事了吧……”
嘀咕了一句,宿管阿姨一看时间到点儿了,取出一把大铁锁,走到女生楼外面的大铁门前就要锁门,老远就有人喊了起来:
“阿姨等等!等我一下再锁门!”
一个女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来,赶在宿管阿姨挂上锁头之前,成功进了女生楼,匆匆道了声谢,晃着一头大波浪蹬蹬蹬地跑进寝室去了。
宿管阿姨“咔嚓”一声把锁头给锁上了,闻着空气中还残留的一丝香风和酒气,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杨雪娟,大一的时候看着还是个老实孩子,怎么大二就喜欢往外跑了呢?
头发烫成个鸡窝不说,天天晚上跑去跳什么迪斯科,还喝酒,也亏得现在她寝室还只有她一个人……”
杨雪娟是药学院大二的学生,暑假找了份临时工,就留校没有回家,现在寝室就住了她一个,其他几个同学要到开学了才会过来。
寝室没有其他人,让杨雪娟很是放松,随便打水洗漱了一番,见寝室的灯熄了,轻车熟路地取出蜡烛点亮了,坐在镜子前通头发。
老家传下来的习俗,睡觉前拿梳子通上一百遍头发,头发就能又黑又亮,不怕掉发,发尾还不分叉。
她奶奶因为这个习惯,现在还是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呢,所以即使已经把头发烫了,杨雪娟也把这习惯坚持得一丝不苟的。
通完头发轻轻摆了摆头,看着自己那一头卷发跟波浪似地晃动起来,杨雪娟满意地笑了笑。
一个暑假给人帮工洗盘子的工钱,她花了快三分之一烫这头头发。
还真是一分钱一分货,理发师的手艺确实好,这一头头发烫得又卷又漂亮,非常灵动,不像别人烫得那么死板难看。
今天在舞厅跳disco的时候,就是因为她这一头茂密的、波浪似的头发,才一下子吸引了魏绍平的注意。
回忆着魏绍平借着舞池灯光昏暗,紧紧搂住自己腰肢贴着脸跳舞的情形,似乎魏绍平有些灼热的气息还喷洒在自己脸上,那句“你真漂亮”的呢喃还回响在自己耳边……
杨雪娟轻轻捂了捂发烫的脸,往镜子里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