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把“哪家的”三个字的音咬得挺重,年轻姑娘这才听明白了,敢情刚才安雅说那话的时候就在取笑自己。
一般说人,都是说“你谁啊”,说起猫狗这些畜生,才会问是“哪家的猫”或者“哪家的狗”。
难怪刚才小伙子啃着黄瓜会喷出来,原来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这才没忍住笑?
年轻姑娘气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转,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们——你们欺负人!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踮着脚尖绕过那一滩黄瓜沫跳出了软卧间,噔噔噔地跑了。
小伙子耸了耸肩:“毛病!惯的你!”起身从自己的行李袋里掏出一卷卫生纸,蹲下身子把自己喷出来的那一地黄瓜碎沫给擦干净,扔到车厢连接处的垃圾箱去了。
刚洗了手走回来,就看到年轻姑娘一脸倨傲地带着一名乘警走了过来,小伙子不由呵了一声,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跟没看到人一样,继续坐到了安雅的床尾。
年轻姑娘立即回头跟乘警告状:“乘警同志你看!他当着你的面都敢调戏我——”
乘警皱了皱眉头,瞪了小伙子一眼,走进了软卧间:“刚才是怎么回事?”
安雅看了眼一脸嫌恶地站在过道上的年轻姑娘,抬手就指了指:
“乘警同志,我也不知道那位大姐怎么回事。我跟她又不认识,她看到我对象送我上火车,突然就说我不该谈对象。
我请这位同志吃黄瓜,她又说我是乡巴佬,不该把黄瓜带到火车上,一股子土气。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她什么了,非要这么针对我,和她讲了几句理,她讲不过,就说我和这位同志欺负她……”
安雅一脸一言难尽的模样,小伙子也跟着点了点头:“我和这位妹子都是凡俗之人,跟这种不食人间烟火、只吸仙气儿的仙女儿脑回路同不到一条线,她就炸了毛说我们欺负她。
乘警同志,你说人家妹子是谈对象又不是结婚,这又碍着谁了?
在车上请我吃根黄瓜,还搞得跟违法似的,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啊?
仙女儿就是仙女儿,还真是奇葩,以前我见识少没见过,今天可见识了。”
年轻姑娘一听就气急了:“你们俩一伙儿的,合着伙欺负我,你刚才还对我吹口哨耍流氓——”
小伙子赶紧捧着胸口一脸受到惊吓的模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谁说我是对着你吹口哨?
我心里憋气,合着自己吹声口哨都不行了?再说了,我就是耍流氓,也不可能对你有兴致啊。
拜托你回去好好拿镜子照一照,大白天的你出来吓人,就已经很对不起人了,哪个男的敢对你感兴趣,我还真佩服他是这个!”
小伙子一边说,一边把大拇指举了举,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还用力摇了摇,还事儿不嫌大地看向乘警,
“乘警同志你说是不是?你会对这种女的感兴趣吗?”
乘警脸色有些黑,立即摇了摇头;他的工作职责是负责列车上乘客的安全,怎么能扯这些对女同志感兴趣不感兴趣的事?
只是不等他解释,小伙子就挺顺溜地接了话:“就是嘛,我们男人看人的眼光都一样。
像她这样的,已经完全脱离我们普通人类的物种了,至于是个什么玩意儿,我现在也没搞明白。”
没想到这人嘴巴也挺毒的,安雅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年轻姑娘的脸色顿时胀得跟猪肝一样,尖声叫了起来:“你才是玩意儿!你一家都是玩意儿!you’reajerk!goto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