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刚一进所里,就有人跟他说了一句:“小谢,刚才有个姓李的女同志过来找你,说是就住在清河街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听说你出去了,她也没留话就走了。”
谢承刚点头应了,伸手去取自己的搪瓷缸子:“刚在外面正好碰到她了,她是来请我过去做客的。”
另外一位大姐忍不住插了一句:“那个李同志,是上次来过我们所里的吧,我记得她好像是个寡妇?莫不是现在找到人要办喜酒了?”
谢承刚正在喝水,差点没一口呛着:“孙大姐,你可别乱想,李同志请客是她女儿被保送到京都大学去了,再加上她家起了新房子——”
“啥?”孙大姐一双眯缝眼都快瞪圆了,“就上次那个,嘴皮子跟刀子似的姑娘?她被保送到京都大学了?”
派出所里顿时一阵小骚动。
“我们县以前从来没有人被保送到京都大学吧?”
“十几年了考进去的都才那么一两个,别说保送了。”
“那姑娘厉害啊,上次她帮她妈说话,我就看出来了,那小嘴,一套套说出来怼得死人啊……”
“该不会是有什么关系吧?”
“啧,上次闹的那事还是我们所里帮她家解决的呢,她家就是从乡下刚进城的,哪来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再有关系,她要是个不顶事的,人京都大学也不会要她啊!”
“难怪要请客,我要是有这么个争气闺女,每天都得笑醒咯。”
“可惜我家那小子去年没考上大学就招工去了,不然把他往人家家里一送,跟着学上几个月,说不定就考上了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谢承刚立马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谢承礼。
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他要不要把弟弟抓过去请小安帮忙突击一下?交一笔学费也行啊!
谢承刚起了这心思,下午一下班就等不及回家了。
向春燕见儿子早早回来,脸上如沐春风:“水都给你烧好了,赶紧去洗个澡收拾得清爽点,别让你郑叔久等。”
谢承刚一脑子发懵:“妈,干嘛?”
向春燕瞬间明白儿子今天早早回家只是个巧合,恨铁不成钢地一指头戳了过去:
“上午我给你打电话说了什么,敢情你一点都没记住?赶紧地去收拾,一会儿相亲你给我仔细着点,不然等你回来我就收拾你!”
谢承刚捂着额头飞速闪进了自己房间。
早上那会儿他忙得要死,又急着出去,他妈打电话过来,啰里八嗦地说了一大堆,他不敢挂电话,只能嗯嗯嗯、好好好了,还真没留心他妈说了些什么。
“你郑叔在永吉大酒店二楼6号包厢等你,你给我穿精神点!快点!对了,别忘记把发胶打上!”
门外传来向春燕一声狮吼,谢承刚无奈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妈~~~”
去就去,谁怕谁!不过,要别人姑娘看不上他,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永吉大酒店。
陈怡在6号包厢门口站定,抬头看了眼包厢号,飞快地从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仔细照了照,又呲了呲牙。
嗯,偷偷涂的口红看起来并不是很显眼,而且没有沾到牙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