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十分喧闹,人来人往,乱作一团。
两个身强体壮的小厮将浑身湿透的赵烜抬到床榻上,给他擦身的丫鬟,匆匆而来的郎中,忙着去叫人的管家,人人都有事做,人人都在忙碌。
有人在小声嘀咕。
“大爷怎么掉进去的?”
“谁知道呀,只让奴婢们远远跟着,一炷香的功夫,就落水了。“
“许是不小心,那湖边湿滑,踩一脚不稳当可就下去了。”
“大奶奶,别担心,李郎中在里面呢,人捞上来的及时,定然会没事的。”
心柔攥着手站在一边,面对周遭的问询或关切,只是恍惚着不言语。
众人安顿好后,看她不发一言,脸色苍白,如月忙挥着帕子赶他们出去了,只留下隔着一道屏风的郎中。
微沉有力的脚步声响起,跨过门槛,进到屋内。
心柔抬眼一看,对上熟悉的双眼,心尖一麻,走了两步,双唇嗫嚅道:“爹爹,我......”
她想说一两句,又堵在喉咙不知从何开口,更怕不合时宜。
赵景山看了眼她的面容,平日精心打点的口脂脱了妆,两颊苍白,平日潋滟的双眼黑黝黝的,隐约可见无助的泪花。
他关上门,只有如月在一旁,他也没遮掩,上去隔着宽袖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别慌。”
心柔摇了摇头,压下哽咽,不再说话,任由他牵着她走到屏风前,直到进入内室,才松了手。
李郎中方才已经指挥着下人将赵烜挂在背上,吐出了腹腔内的水。
现下正在静声把脉。
心柔视线挪到赵烜不省人事的脸上,自他被捞上来,她第一次正眼看清他的脸,面色浮肿铁青,瞧着十分危险。
赵景山沉默看了半晌,才缓缓问:“如何了?”
“积水已排出,只是湖水进了肺部,恐伴有胸痛发热之症,我先开几副药,待他醒来再看。”
“好,有劳李郎中。”赵景山随他站起来,向外一比,有礼道:“已叫下人备了厢房,辛苦就近歇一晚。”
心柔出着神,耳边听见人声出去,恢复寂静。
随后很快又有赵景山的脚步转回来,站在她身边,和她一同望着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