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南宫咏荷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到冯旭日整个人动弹不得,一张脸通红痛苦,脸上的经络似乎都在扭曲着,看得人心惊胆颤。
“为什么要这样,还能活的啊!”南宫咏荷心慌慌道。
紫荆竑走过来缓缓道:“钟伯的心情我理解,你花这么贵重的药丸救他,他也只能活一年,而他更担忧的确实冯旭日,你给他用,还不如给冯旭日防身,这是做师傅和做父亲的心愿,他让你照顾旭日,这话你还不明白吗?”
南宫咏荷看看紫荆竑那明了的目光,终于身体一软,又倒在红魅身上,嘤嘤地哭泣起来,目光看着冯旭日那张痛苦的脸,她的心疼成一片片,这个男人为什么也要这么苦啊,接二连三的打击,怎么受得了。
果然,等待白雾散尽,钟伯往后倒去,而冯旭日往旁边倒去,紫荆竑一看,一个已经气绝,一个昏迷不醒。
“夫人,我看要给冯旭日输点内力,他一下子恐怕醒不过来。”紫荆竑道,在看看钟伯脸上有安慰之色,“我去叫永乐准备后事。”
南宫咏荷点点头,擦干眼泪过来,对红魅道:“我为旭日输内力。”
“小姐,我来吧。”红魅纠结道,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他也舍不得啊。
“不行,你少消耗精元,还是把旭日先抱去他房间。”南宫咏荷看看昏迷的冯旭日道,再看看钟伯那已经去世的样子,心里一阵酸疼。
“好!”红魅连忙背人,南宫咏荷把钟伯的尸体盖好,也去了冯旭日房间,在红魅的反对下给冯旭日输送内力。
一个时辰后,南宫咏荷守在冯旭日床边看着他悠悠转醒。
“旭日,旭日!”南宫咏荷惊喜道。
冯旭日有点头晕脑胀,听到南宫咏荷的叫声才忽然一愣后立刻坐起来道:“小荷,钟伯呢?”
南宫咏荷一愣,露出担心之色,就是说不出话来。
冯旭日一看她脸色就知不对,立刻起床就往外跑。
“旭日,你节哀顺变啊!”南宫咏荷连忙后面追了出去,很是担心。
永乐和紫荆竑、红魅的效率很高,外面已经设好灵堂,白布飘扬着,让南宫咏荷很是心酸。
冯旭日冲进钟伯的房间,就看到钟伯已经是盖住了脑袋,顿时一愣后放声大哭起来,一个大男人要哭得这么悲泣,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跟着流泪。
娟儿面色苍白地站在角落里,偷偷擦眼泪,南宫咏荷走过去道:“娟儿,你别难过。”
“夫人,为什么老是要死人。”娟儿也好像有点奔溃,冲动地抱住了南宫咏荷哭泣起来。
南宫咏荷拍着她的背叹口气,是啊,为什么总要有人死,她死了两个哥哥,冯旭日一下子死了妹妹和钟伯,这叫人怎么受得了?要是她,她想都不敢想。
这一晚上,意外的,花玉容回来了,看他面色憔悴,就知道一定没睡过,他是知道钟伯死了,才抽空赶回来的,说道底,钟伯之前虽坏,但他也是为了冯旭日,后来为对敌受伤,救冯旭日,说来也算是战功,所以他是一定要来吊念的。
花玉容拜完,看看一边哭泣地的南宫咏荷,走过去轻轻地抱住了她。
南宫咏荷在他怀里哭泣着,红魅远远地看着他们扁了扁嘴,而花玉容好像感觉他的视线,抬眸看了看他,红魅立刻装作看不见。
回到房中,南宫咏荷心里还在难过,花玉容很心疼道:“娘子,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伤心,对身体不好。”
“我,我是为旭日难过,他好可怜。”南宫咏荷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之前看冯旭日一直跪在哪里,那已经悲伤到一动不动的样子,实在让她看不下去了。
“确实,哎,一下子死两个亲人。”花玉容也很为冯旭日难受,“所以我们更要帮他完成心愿。”
“你是指禧国的王位吗?”南宫咏荷眸子看着他淡然又有着忧愁的俊脸,感觉一夜之间,这个如玉般的男人都憔悴了。
“嗯,之前都是败仗,他又受伤死了妹妹,让他一直没有精神,还在你来了劝他,没想到钟伯又走了,这打击实在太大,娘子,你要多开解他。”花玉容语重心长地看着南宫咏荷。
“嗯,我会的,只是我怕自己心有余力不足啊。”南宫咏荷怕劝不住。
“尽力就行,我们马上要反击,还需要他出力的,不能让他颓废。”花玉容面色正了正。
“好,我明白,那我现在去陪着他吧。你看你累的,休息会,等下还要回去对吗?”南宫咏荷摸摸他的俊脸很是心疼。
花玉容握住她的手点点头道:“我不要紧的,娘子,你还在怪我吗?”
“你说什么?我怪你什么?”南宫咏荷心里一跳。
“红魅的事情。”花玉容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没有,我怎么怪你呢,要怪也怪我自己不争气,还有就是让你们太失望了。”南宫咏荷叹口气。
花玉容也微微叹口气,纠结地看着她道:“娘子,谁都可以,但红魅我实在接受不了,我很怕。不想你身边多一点的风险,你明白吗?”
南宫咏荷面色动容,其实她何尝不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呢,可要她和红魅分开,她自认她舍不得,这让她实在很为难,她不想两个人任何一个受伤啊。
“玉容。”南宫咏荷难受地叫他。
“别说,只要你不去西域,在家中和他要好,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可能做到?”花玉容目光慢慢变得认真起来。
“玉容,可是他的定魂咒快到时间了,我,我不能看着他死啊,我知道他之前是坏,但他真的改过,玉容,我不是笨蛋,他对我真情假意,我看得很清楚,你可以为了我再了解他一次吗?”南宫咏荷心急道。
花玉容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一阵疼痛,他就知道她已经放不开那个妖魅的男人了,自己真是失策,不该放她和鬼御离开的,被端木魅影钻了空子。
“玉容,我求你了,别这样,试着给他次机会好吗?”南宫咏荷难受道,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流,“我最不想你们两个对立,真的,我爱你们,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啊。”
花玉容见她难受地哭泣,又何尝心不痛呢?紧紧地抱住她,深深地吸口气道:“那你答应我,再我没有试出他的诚意之前,不得偷偷和他离开!”
南宫咏荷顿时内心一喜,连忙道:“好,不过你快点试好吗?时间不多了。”
花玉容看着她又喜又急的样子,眸光闪烁了下,点了点头。
“谢谢你,玉容!”南宫咏荷高兴地依偎进他的怀抱里,花玉容紧紧地搂住,内心起伏不定。
两人相拥良久,花玉容让南宫咏荷去陪冯旭日,因为花玉容早看出冯旭日对南宫咏荷的情意,自然让她去劝说是最有利的,而且他不能因此瞬损失一名大将,而他匆忙赶去大营。
南宫咏荷来到灵堂,就看到冯旭日依旧跪在那里,永乐在一边很是担心地看着他,而娟儿还在不停地烧着纸钱,看她泪眼红肿,也是极重感情的女子。
南宫咏荷轻轻来到冯旭日身边蹲下来道:“旭日,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啊。地上太凉,你进去休息下吧。”说完就去拉冯旭日的手臂。
冯旭日挣脱了一下,还是跪着不动,也没转头看她,但那悲伤的神色让南宫咏荷也不由鼻酸。
“那我陪你。”南宫咏荷也跪下来,只不过她脚下没有了团蒲,而是冷冰冰的青石。
“夫人!”永乐惊讶道。
南宫咏荷对他摇摇头,目光一直很难受地看着冯旭日那面无表情的侧脸。
娟儿烧好冥纸过来道:“冯大哥,你别这样,钟伯在天之灵会很担心你的。”
“是啊,旭日,珊珊和钟伯都看着你的,你这样子,让他们怎么走得安心呢。”南宫咏荷也凄凉地劝说道。
冯旭日还是一动不动,南宫咏荷叹口气对娟儿道:“娟儿,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夫人,你这样膝盖会伤的。”娟儿立刻去找个团蒲过来。
南宫咏荷摇摇头道:“娟儿,不用了,我没事,给冯大哥再铺一层吧,我想他腿已经麻木了。”
娟儿哭泣道:“冯大哥,你这不是折磨夫人和你自己吗?亏钟伯还把最后的元气传给你,你就这样子报答他的吗?呜呜。”
“娟儿。”南宫咏荷目光看看她,娟儿跺跺脚就跑进去了,想必是很伤心了。
“旭日,你看到了,关心你的人都为你难过,你都无动于衷吗?振作起来,我们一起打过去,抢过你的王位,这才是对珊珊和钟伯最好的报答啊。”南宫咏荷再一次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冯旭日总算转过头来,但眼睛里的悲伤差点叫南宫咏荷都哭出来。
“旭日,别太难过,你还有我,还有文亭,还有很多喜欢你的朋友啊。”南宫咏荷难过地抱住他轻哭起来,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冯旭日没有声音,南宫咏荷哭得难受,两人就维持这个姿势,冯旭日的手才慢慢地伸起来,最后轻轻地环住了南宫咏荷的腰,把自己的脑袋轻轻靠在南宫咏荷肩膀上,就这么抱着,不说话。
但南宫咏荷却是高兴的,显然他走出了第一步了,高兴之余不禁抱他紧了一点道:“你还有我们不是吗?”
冯旭日的脑袋忽然点点头,然后慢慢抬起头来,南宫咏荷立刻抬起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冯旭日的桃花眼看着她泪水朦胧,在眼眶里不滚动这就是不掉下来,而南宫咏荷立刻擦了擦眼泪,勉强露出点微笑来。
“小荷,我,我。”冯旭日一开口就有点泣不成声。
“你很难受我知道,但一切会过去的,我们必须向前看,马上要打仗了,我们还需要你,禧国的百姓也还需要你的啊。”南宫咏荷有点激动道。
“我,我还有你。”冯旭日却只有了这几个字,就再次把她紧紧抱住,身体颤抖起来,南宫咏荷知道他忍不住又哭了。
“是,你还有我,还有文亭,玉容,昕云他们啊,你不会孤单的,我保证。”南宫咏荷连忙心疼地拍着他的背。
冯旭日却哭得出了声,身体也抖动得更厉害了,南宫咏荷只能紧紧地抱住他,让他多发泄一会。
良久,冯旭日终于平静下来,想站起来,却脚真得是麻木了,一下子撞上南宫咏荷,而南宫咏荷也是想跟着他站起来,但她的腿同样也有点麻,冯旭日一个不稳之下,南宫咏荷顿时惊讶一声,整个人朝地上摔去。
“小荷!”冯旭日一惊,连忙伸手拉她,但身体已经倒下,立刻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手臂一拉,一个翻身,南宫咏荷在快摔地的时候被拉回来,然后撞进了一个硬硬的怀抱里。
“嗯!”冯旭日一声闷哼,整个人摔在地上,还被南宫咏荷压住。
“旭日,你,你还好吧!”南宫咏荷急的手忙脚乱想拉他。
“腿!”冯旭日发出痛苦的声音。
“永乐,快去叫神医!”南宫咏荷连忙对暗门出喊道。
永乐身影一闪,应了一声就不见了。
南宫咏荷怕他的脚骨头又断,很是担心,把他扶起来靠进自己的怀里道:“怎么样,是不是又断了?”那神情太紧张,以至于冯旭日看着她的时候愣了愣。
“你别担心,有荆竑在,不会有事的。”南宫咏荷安慰他,还弯下身子去看看他的腿。
“小荷,我,我没事,就是腿麻了,你别紧张。”冯旭日见她这么关心自己,心里一暖,悲伤被冲散不少。
“真的吗!?还是让荆竑检查一下好。”南宫咏荷却坚持着,他退刚好就跪了一下午了,万一正不好了可不得了。
冯旭日点点头,躺在她怀里,目光转向灵堂,面容又露出悲伤,南宫咏荷看着他红肿的眼角,手臂上的力量加大了些,希望能给他点力量。
冯旭日抬头看着她担心自己的目光,想了钟伯临走前的话道:“小荷,你会离开我吗?”
南宫咏荷一愣,知道他现在怕死了这个字,立刻微笑地摇摇头道:“不会,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啊。”
冯旭日眼睛一敛,内心好痛,说不出话来。
永乐找了紫荆竑来,一检查一下道:“夫人,你不用担心,冯少爷的腿没事,就是跪久了,经脉不通,帮他推拿一下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