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甜甜握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几乎在挂完电话时,整个人就做好了决定。
她尽量扬起一抹自然的笑容,“没事,我朋友邀我出国玩几天,自从我考入政法大学,都没好好休息放松一下,我想去。”
说完,她转身回了卧室,放出行李箱往里面塞衣服。
“去哪里玩?”
阎母总觉得不对劲。
“就是t斯坦。”
阎母一下子就激动起来,“那里有什么好玩的?那里整天战火纷飞的,走在大街上,天上随时掉下一颗弹,就连灰都没了。”
阎甜甜置若罔闻。
阎母一把拉住她胳膊,“是不是盛山荇出事了?”
她的女儿,从小聪明,做什么事情都冷静从容,独独碰见那个少年的事情,就慌了分寸。
阎甜甜不回答,在手机里订了机票,眨眼就将行李箱收拾好。
“他自然有专业的人去援救,你一个人过去得多危险?”
阎母固执地拉着她的胳膊。
“他现在生死未卜,我要去看看他。”
就算待在这里,更加容易胡思乱想,还没用。
阎母急红了眼眶,“你爸已经没了,你要是出什么事情,我也活不下去。”
“妈,别乱说,我会平安归来。”
盛山荇,也必须平安。
阎甜甜一向有主见,还没成年时,阎父母也无法改变她下定的决定。
阎母快速回了一趟卧室,将自己攒的钱递过去,“用来急用。”
她就这么个女儿,唯一的亲人了。
阎甜甜将钱塞回她掌心里,“我有钱。”
航班延期,阎甜甜坐在候机室内。
周围都是一对情侣,看着像是大学生,讨论着前往的旅游地区,有说有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候机室内开着冷空调,阎甜甜觉得空气特别闷,整个人坐立不安。
她在心里默念求佛,希望盛山荇好好的。
盛一南、何玄白、盛平夫妻、盛姣姣最先赶到t斯坦。
盛山荇被震伤,双耳受重创流了血,当场昏迷,被安排在当地的一家军事医院里接受治疗。
康雯看见盛山荇,控制不住泪腺,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落下来。
一边哭一边自言自语,“我当初就不同意他当兵,现在好了,危在旦夕……”
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盛平安慰她,“会好的,别诅咒山荇。”
盛山荇身上的麻醉散了,开始有了痛意,隐隐中听见一男一女的声音。
“他自小被咱们打惯了,这点余震对他来说肯定小菜一碟。”
“这能一样吗?”
盛山荇昏迷的第二天,终于醒了。
康雯喜极而泣,紧紧攥着盛平的胳膊,“老公真的,山荇皮糙肉厚,真的没事。”
盛平抿了抿唇,总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但他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盛山荇醒来这件事里,一张脸都透露着庆幸。
“小子,吓死我们了。”
盛山荇无动于衷,甚至有些警惕,“你们是谁?”
少年年方二十,昔日略显稚嫩的脸,不知不觉已经张开,透着一股沉稳之气。
两年在外面训练,皮肤被晒黑了些,更是显得英气。
盛平和康雯的心跌落悬崖,找来医生,“他怎么了?”
显而易见,“失忆了。”
被余震震伤了,忘了他家小祖宗,忘了爹娘姐姐。
不过,他能醒来,盛一南与何玄白松了口气。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经过十三个小时的飞行,阎甜甜抵达t斯坦,第一个就联系盛一南,问情况。
“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这一路上,她谨慎紧绷,她想先知道好消息。
“山荇醒了,没生命危险。”
“那就好,”再坏,也坏不去哪里了,“坏消息呢?”
“他失忆了,连我们也不认得了。”
阎甜甜舔了舔发干的嘴角,说了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