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南打了声招呼,“周老好。”
他是一位手撕画大师,一生痴迷手撕画,以手作剪,用一张张大红纸,还原古代居民生活画。
c国的博物馆有收藏他一副手撕画作,作品栩栩如生,技艺精湛,当时她还拍了一张照片。
得知面前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周生坤淡笑应了声,开始细细打量。
长得太漂亮,总有种花瓶的代入感。
世界技能博物馆从阁楼竹细工,就开始注意盛一南了。
前阵子,国家竹细工纪念日,盛一南做了一个兔子举牌的竹细工,白璇泽将这个作品投到世界技能博物馆里。
委员会经过商量,想要请盛一南制作一份竹细工,主题是关于世界和平。
盛一南答应了。
巫灵得知此事,差点没晕过去。
她将盛一南叫过去家里,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
放在世界技能博物馆,那有助于宣扬c国竹细工文化。
巫灵明天要在家接受按摩,不去工作室,“制作过程中,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问我。”
“嗯。”
……
周生坤完成了工作,准备回去。
他是c国人,常年在国外工作,难得回了c国,打算在家住几天才回去。
尤姒带着权蓉来拜访。
周生坤礼貌相迎。
浅啜了一口茶,尤姒酝酿出一句话,“听说,世界技能博物馆需要一份竹细工展品?”
周生坤诧异,“您怎么知道?”
他们都没对外公布。
他心底微微不悦,“您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
“这是我徒弟,我师父又跟你讲吧?”
“提过,叫权蓉是吧?”
权蓉今日穿了一件旗袍,淡雅端庄,“我是,周老好。”
尤姒想要为权蓉争取一个名额。
“我已经见了盛一南,作品是交给她制作,这也是委员会的决定,我一个人没有绝对权。”
但你有重要话语权。
尤姒放下手里的茶具,掖了掖腮边的碎发,“我们没有硬抢,只是要一个机会,周老,你可以看看蓉儿的作品,我相信,世界技能博物馆里面,是选择作品而不是看先来后到的。”
一番话,着实让周生坤心动。
看看也不碍事。
权蓉会察言观色,从盒子里掏出一份作品。
这是她的拜师之作,蜜蜂。
当然,尤姒为了提高她的成功率,稍微帮她改造了一些。
周生坤眼前一亮,掏出自己的放大镜,认真端详起来。
越看越觉得挺不错。
盛一南的手艺本身就很有灵性,加上有尤姒这个有多年经验的人亲手改造,作品自然更是完美。
“我能给这个蜜蜂拍个照片?”
“可以。”
周生坤拍了各个侧面的照片,还拍了几个小视频。
“先失陪一下。”
权蓉望了眼在阳台上打电话,来回徘徊的周生坤,有些忐忑,“师父,这真的可以吗?”
“肯定能行,这次,我一定帮你争取一个跨入国际舞台的机会。”
权蓉会心一笑。
周生坤嘴巴一张一合,更那边讲了近七分钟的话,终于下定了决心。
起初他们是打算只找盛一南的,忽然发现权蓉的作品也不错。
如果两人做得各有千秋,到时候可以一起展示,他们博物馆求异求精湛。
权蓉跟尤姒在周家吃了一顿午饭,然后出来。
权蓉挽着尤姒的胳膊,“师父您对我真好。”
“我就你一个徒弟,不对你好对谁好?”尤姒宠溺地点了点她额头,“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
何玄白带着盛一南回何宅吃晚饭。
盛一南在房间里挑选衣服。
何玄白觉得没必要纠结,“穿哪件都好看。”
盛一南个子高挑,是行走中的衣架子,稍微化个妆,什么风格都能驾驭。
何玄白给她挑了件天青色的碎花旗袍。
旗袍及小肚腿,露出漂亮的小肚腿和脚踝。
这次去何宅,还将福桃带过去了。
何宅几个帮佣聚在一起聊闲话。
“家里办过形形色色的宴会,各种名媛千金,也来过家里,我还没见过这么耐看的人儿。”
“就是百年大家族培育出来的名媛千金,也不及她半分姿色气质。”
无意听到这些话的管家,一张素白的脸瞬间绛紫。
“要不要拉几张凳子给你,坐下来聊?”
几个帮佣吓得一抖,其中一个还在折菜,被这带怒气的声音吓得手一软,菜花掉在地上。
三人鸟作云散。
盛一南与何玄白过来时,才六点左右。
何鸠江和毛彤也坐在客厅里。
几人都不擅长聊家长里短。
气氛就有些诡异。
这可不行,感情是培养出来的。
开车过来时,何玄白就告诉她,何鸠江和毛彤喜欢些什么。
别看何鸠江坐在单人沙发上,不啃声,看着严厉正板,实则在绞尽脑汁想话题。
他就何玄白这么个孙子,还是个痴情种。
如果自己跟盛一南站在对立面,用膝盖他都想得到何玄白往哪边倒。
盛一南从事竹细工行业,竹细工是国粹,盛一南还被总统点名夸赞,放眼看遍整个京城,哪个名媛千金有这般能耐?
何鸠江越想,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毛彤倒了茶,看见公公这个笑,以为眼花了。
“听闻老先生喜欢下棋,正好我也会,要不下一盘?”
盛一南主动开口,何鸠江愣了一会,“你还会这个?”
“在家耳濡目染学的,”她在柠山里,可以放出幻灵,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何鸠江想,看来是自己肤浅了,现在的农村人,也是有高雅情调的。
盛一南执白棋,何鸠江执黑棋,对立而坐。
何玄白就坐在盛一南边上。
何鸠江不高兴了,“你靠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很碍眼。
“说不准就有用了,阿南都没意见我坐在这里,你就当我透明吧。”
这小子的口气,真是……欠揍。
何鸠江对盛一南的印象大为改观,寻思着下棋让着些盛一南。
这很难。
他的棋风跟为人处世的风格不同,更喜欢步步逼紧。
他暗自惆怅。
刚开始他稍微还能应付,到后面,他发现完全不需要考虑让着对方。
他下了几十年的棋,对方有没有收着手,他是看得出来的。
盛一南觉得下棋不是个太明智的做法。
老爷子的棋法不错,如果正常发挥,她还是能游刃有余,让对方赢。
哪知对方让着她,她又得再让着对方。
第二局时,何鸠江正常发挥,盛一南轻松了不少。
“你别让着我,有输有赢是常态,我老头子还是能接受的。”
盛一南也会看眼色行事,自己再谦让,估计老爷子会不高兴。
她稍微温柔些下棋,第二局赢了。
两局花了一个半小时。
何鸠江喜欢下棋,更喜欢棋法比自己好的。
越看盛一南,越满意。
“以后有空,多过来家里玩。”
他不否认,如果盛一南没文化没事业,他依然是不赞同这婚事的。
何玄白狗腿,“手酸不酸?我给你捻一下?”
盛一南要编织,做竹细工,做设计什么的,手部整一天都在运转,特别容易酸,他专门学了些手部按摩的教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