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梁一咬牙,低声道:“民女是国师府中马夫的女儿。”
山羊胡子眼皮一抬,“国师府?你竟出自大虞国师府?”
云梁点点头,“其实民女和国师府也没甚大关系,只是爹爹在国师府替人喂马罢了,前些日子爹爹给府上的马踢了,府中管家便给了爹爹些银钱并一匹小马让爹爹提前回家养老,就是民女骑的小马。爹爹的腿被马踢得下不了地了,在大虞遍访名医也不见好,还是府中一个老人儿来看爹爹时说,云莱的一种黑蚂蚁做的药专治爹爹的腿病,所以我便到云莱来寻。”
那山羊胡子仍不信,“什么黑蚂蚁做的药,连我都没听说过。而且你一个小姑娘,你爹爹让你一个人出门,心也太大了吧。”
云梁低下头,“大人说得极是,无论怎么求爹爹都不答应让我出来寻药,所以,民女是偷跑出来的……”
那山羊胡子的人哼了一声,靠在椅背上说:“若真是如此,那你倒是个有胆识的孝女。你的身份本官自会派人去查,若属实,东西和你说的马都会还你,你再去半个临时文牒,若不是……”
云梁忙又哭道:“民女没说谎。”
那山羊胡子摆了摆手,“好了,你先下去等吧,说没说谎本官自会查明,对了,你说你那匹是马?”
云梁点点头,“嗯,小了点,路上常被人认成骡子,民女觉得反正差别也不大,叫什么就是什么吧。”
山羊胡子再度摆摆手,“你去吧。”
云梁心里七上八下地跟差役回去,心想蜜蜡可要机灵一点给自己圆上。否则她可就惨了。
云梁走后,那位山羊胡子的本地县令胡大人又看了看云梁包袱里的东西,里面不光有钱财,还有些十分精巧的新奇玩意儿,有的他都看不懂,既然是出自国师府,那就能说通了。眼下他觉得这女子若不是偷了大虞国师府里东西的女贼,就是大虞派来的奸细,什么为了找药来云莱,这话反正他是不信。
云梁又回了那个牢房,这里的日子也不算苦,反正对吃她已没要求,就是睡有些挤,牢房里来来去去。有时会有官差进来问:“谁会织染”或“有会缝皮革的没有”等,会的人便在别人的艳羡目光中走出去,因为有用的话,云莱政府就会安排给她们差事,让她们能留下来。
不过这些询问自然是没有云梁的份,她的罪名还没定呢。小狸因为没有手艺在牢中也有些担心,后来牢房里只剩下七八个人时,一天一个官差过来,还带着一个中年女子。那女子进来看了看后,对官差点了点头,官差便进来说:“你们愿不愿烧木炭,若是做的好,就可以留在云莱,还会给你们工钱。不会可以学,只好手脚俱全就可以。”
牢房里除云梁外的人立刻站了起来,抢着说愿意。
那中年女子此时说:“你们不要着急,只要肯吃苦能做事,就有你们的饭吃。我们这里男人多要上战场,女人就必须多劳作,男人能做的我们也要能做。”
那些女子忙说自己愿意吃苦,只要给她们饭吃,她们什么都愿做。
中年女人点了点头,便和官差带走了那些女子。小狸走时回头看看云梁,眼神有些不忍,“小衔,你……”
云梁笑笑,“没事,恭喜你有差事了,我们有缘再见。”
小狸只好点了点头,和其他人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