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目光又激动起来,“那时自然!可昭敦皇那懦弱小人不知廉耻,我们明明是营救昭敦,打到一半他自己屈服了祁渊,还反过来说我们是来瓜分祁渊的,竟然命自己的守城军们和祁渊的人一起攻打我们。”
说完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满面不屑,随后又道:“还好昭敦百姓不像他那样全是没骨头的,昭敦民间的民兵们站在我们一边,老百姓也早就厌恶昭敦皇昏庸懦弱,明白我们是来救昭敦百姓的,都愿意站在我们这边援助我们。只是他们也可怜,一边被祁渊打一边还被自己的朝廷打。我们给他们输送粮草,竟然还被昭敦朝廷劫去过。”
云梁皱了皱眉,但还是说:“你别激动了,伤再好不了。”
那人闭上眼不再说话了,呼吸声有些重,云梁拿着蜡烛离开了。她现在只是一个小民,又能做什么呢,现在她脑子里最要紧的事,就是能和爷爷奶奶过好这个冬天。
第二天,云梁赶着小车和村长的儿子锦昌出门置办粮食,村子里只有刘家和村长家有车和牲口,村长家里是一辆牛车,他们两辆小车出去就能置办好全村过冬的粮食,因为实在没有多少人。刘老汉在村子里有些话语权,和村长也是老交情,他预料今天不会太平,因此要早些买过冬的粮食,村长和村民们也都愿意听他的。
云梁和村长的儿子先是赶到他们镇上,结果镇上的粮铺竟然没有米粮可卖,花竺基本上不产粮,粮食都是由外面买来的,粮铺老板说,今年年底他都没有进到粮食,自然没得卖,镇上的人因为离得近之前买过一些粮存着,可也不多,他们也闹粮荒,只是没有村子里紧迫罢了。
由于和附近产粮食的经翅国相隔的不远,他们直接赶车去了那里,想买些粮食回去,结果好容易在黄昏时分赶到,可那边的粮铺竟然也没有粮食可卖。只有他们自己产的一点存粮,刚好够经翅国本国的百姓吃。
云梁气得骂他们不够意思,不知道周边花竺这些小国不怎么产粮食吗?
粮铺掌柜也很委屈,“不是我们不想帮你们啊,可我们也进不到粮食啊,听说早就有富商高价屯粮,把粮食都收走了,听说是要卖给路过的军队,哦,听说是大虞和云莱联合的军队,他们的人多,远战运送粮食不方便,所以路上会高价收购一些粮食,那些粮食都被他们收走了,听说他们连夜也从馥宜经过,也把那里的粮和肉收走大半,你们不知道吗?”
云梁和锦昌面面相觑,云梁之前和村里的人说过,馥宜那边的铺子都封了,所以他们还没去那里问。
两人转了一整天风尘仆仆,直到夜深了才赶回来,车子还是和去时一样空着,村民们一看也很恐慌,但随即都各自安慰说不要紧,总能想到办法的,村民们家里还有些存粮,加上野菜之类,应该不至于饿死。
越是穷的人越是这样会对付,又容易满足,没有好饭,吃的差点也没事,只要能吃饱,等吃也吃不饱了,那就对付着别饿死就行。
云梁满腹辛酸和悲愤,刘老太还端着热粥去安慰她,叫她不必沮丧,晚饭还是要吃的。
“没事乖乖,咱们家又不是立刻就断了粮,总能有办法的,再不济咱们皇上也会放粮救咱们的。”
云梁喝了口刘老太送到嘴边的粥,心里却知道这不那么简单,花竺皇室本身也够简朴,皇上出门连个四匹马拉的马车都没有,国库能有多少存粮?
云梁吸了吸鼻子,之前她也预感到花竺可能会受波及,想到今年可能不会好过,可是她以为顶多今年吃不上肉了,没想到现在连大白馒头都吃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