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来接自己,自然不能让人知道,他的行踪,知道的人越少,他就越安全。
任维纲去退了房,跟着路承周从后门离开。
任维纲出门时,特意戴了个帽子,将帽子压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两人走出巷子后,路承周骑着自行车,载着任维纲去了营口路。
但快到海河边上时,他又将自行车藏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任维纲暗暗点了点头,路承周计划周密,连人力车都不坐,不愧是情报室主任。
“你先住到这里,等租到房子后,再搬过去。”路承周也没有叫醒趴在柜台上睡觉的伙计,自己打开了房门。
“多谢路主任。”任维纲感激的说。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还说什么感激的话?收拾一下吧,再睡一觉吧,晚上我再来接你。”路承周微笑着说。
“好。”任维纲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昨天逃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还是昨天晚上,高桥丰一给他准备了点换洗衣物。
就在任维纲转过身,准备整理一下床铺时,背后的路承周突然动手了。
路承周伸出右臂,向前跨出一步,右臂重重的击在任维纲的后颈。
任维纲哪能想到,刚才还和颜悦色的自己家,未来的上司,怎么可能对自己动手呢?
在昏过去的那一刹那,任维纲甚至在想,是不是房间里还有别人?
路承周拿出任维纲的毛巾,又将昨天晚上准备的泥沙团,放在水里化开,将泥沙放在毛巾中间。
然后,昏迷的任维纲翻过来放到地上,将有泥沙的毛巾蒙在他脸上。
昏迷的任维纲并没有马上死,但是,口鼻被毛巾堵住后,他很快就呼吸不畅。
他想大口喘气,可是一张嘴、一吸气,沾在毛巾上的泥沙,被他吸进了气管,进入了肺里。
挣扎了一会的任维纲,很快两腿一蹬,再也没有呼吸。
路承周打开窗户,水面上升起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看不多远。
路承周观察了一会,确定没有异常后,抓起任维纲,将他扔进了海河里。
看到任维纲沉入了水里,路承周才将窗户关好。
同时,他检查着窗户,发现刚才任维纲的衣服,将窗台有一段被擦干净了。
将毛巾放在水盆里洗干净,又将窗户和地面的痕迹清理后,再将脏水倒到窗外。
又用开水瓶里的水,再次清洗了毛巾,以及窗台,确定没有异常后,才将床上的被子搞乱,装成晚上睡了一夜的模样。
其实,这个现场,基本上是不可能被发现的
无论是警务处侦缉股,还是日本宪兵队,查到这家小旅馆的几率都无限接近于零。
可是,路承周依然不想留下任何漏洞。
做完这一切,他将任维纲的随身物品,也都扔到了河里,看着它们漂走,他才离开房间。
退房后,路承周骑着自行车,赶回了二十四号路15号。
换上警服后,路承周再次对着镜子打量自己。
一切都恢复了原样,这才推着自行车,从前门出去。
从二十四号路拐出去的时候,路承周注意到,对面沿街18号的房子,竟然在出租,外面贴了张纸。
路承周经过的时候,顺手将纸撕了下来,出了二十四号路后,拿出笔,在上面写了一句话。
然后,才去了趟死信箱,给李向学留了信息。
除了告诉李向学,任维纲已经除掉外,还让他把自己家对面18号的房子租下来。
以后,那里是他们接头的好地方。
离自己家不远,谁先到对面,还能顺便观察了下自己家的情况。
高桥丰一早上又开着车子,准备去渤海旅馆。
再次开车时,他才注意到,那辆3432车牌的车子,后面有一个洞,应该是昨天中共的枪手留下来的。
高桥丰一换了另外一辆车,在路上,他还给任维纲买了两笼饺子当早餐。
然而,等到他渤海旅馆后,却怎么也敲不开205房间的门。
高桥丰一当时心里一紧,难道任维纲出事了?
但他又安慰自己,任维纲才第一次来渤海旅馆,不可能有危险。
最大的可能,是自行外出了。
高桥丰一暗怪自己,应该特别叮嘱他,不要私自出门。
作为一名潜伏在中共的卧底,隔离自己,以保安全,这是赏识嘛。
“先生,205房间已经退房了。”
高桥丰一没办法,只好到前面去问,结果服务员告诉他一个惊诧莫名的消息。
“退房了?什么时候退的?”高桥丰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天早上,先生。”
“知道他去哪里了么?”高桥丰一问。
“对不起,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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