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莞等了大半夜,终于还是被劝着回了营帐休息。
一夜里又是疲倦又是惊惧,她只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一会儿是多年前那人在建康城背着她走过流水石桥,一会儿是白草原大雨中他的身影,最后全都变成司马玦昏迷不醒的样子。
半梦半醒间司马莞被女官轻轻摇醒,只说是五皇子醒了。
她顾不得收拾仪容便急匆匆寻到了司马玦的营帐。
此时天蒙蒙亮,团团簇簇的乌云压得人心头沉重。营帐间来往的宫人也都行色匆匆,神情不豫。
“彘奴,你怎么样了?”
司马莞掀开帐帘,险险与一个刚刚要出帐的布衫医者撞上。
那儒冠医者看她一眼,忙低下头。
“姑母怎么来了?我没事了,还要多亏了这位周先生。”
司马玦半倚在榻上,唇还苍白着,见来人是她,还是努力扬唇冲她微笑。
司马莞扫了一下那低着头的布衫医者,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快送周先生出去。”
司马玦转头吩咐宫人。宫人忙引着那位布衫医者出帐。
帐子里又只剩下了司马莞和司马玦两个人。
司马玦笑得灿烂,好像昨夜中毒的不是他一样。
“姑母昨夜被吓着了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他的上半身裸着,昨夜中箭的肩膀上裹着厚厚的白纱。
“还说我,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
司马莞坐到榻前,继续问。
“那个周先生是什么人?太医都到哪去了?”
“他是我在北营认识的一个游医。这些日子在东山采药,昨夜搜山时被侍卫当成刺客逮了过来。我身上的毒多亏了他才能解开。”
司马玦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手覆在司马莞的手上,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