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剑和剑修一体,如果已经养出本命剑再有换剑的心思,那无疑是舍弃自己的半身。
本来按照秦拂是个修为,已经到了该养本命剑的时候。
但是秦拂自结丹之后曾两次进剑冢取剑,却没碰到一把适合自己的剑,两次都是空手而归。
她一直到现在用的都还是她刚拜师时墨华给她的那把灵剑,无所谓合适不合适,但是用多了也算合手。
她本来都已经盘算着有空去器峰学炼器,学的差不多了给自己铸一把本命剑的。
但如今……
没听过断渊剑的消息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她想试一试。
天无疾点了点头:“没有就好。”
秦拂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那个小院子敞开的篱笆门旁,正想问问天无疾该如何取剑,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仿佛有谁在她背后推了一把,力道大的连她都抵挡不了。
她整个人直接从篱笆门里跌了进去,但迎接她的却不是篱笆门里黄色的土地和简陋的石桌,而是一片黑暗。
她仿佛直接从那个篱笆门跌进了一片虚无的黑暗里。
下一刻,她眼前一黑,意识全无。
……
篱笆门外,天无疾漫不经心的收回手,淡然的看着跌进篱笆门的少女当着他的面消失无踪。
他微微笑了笑,走上前轻轻推开了篱笆门,却没有像刚刚那个少女一样消失,反而走进了那个篱笆小院里。
他仿佛十分熟悉这里一样,自顾自的坐在了枣树下简陋的石凳上,拿起石桌上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推向的空荡荡的对面。
杯子里的茶水微微摇曳,对面空无一人的石凳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淡色人影,天无疾却是毫不意外的模样。
那人低头看向了自己面前的那杯茶,不满的咂了咂嘴,说:“我说,你有一百年没来了吧,怎么一来不说给我带什么好东西,还倒一杯放了一百年的破茶给我喝?”
天无疾看了他一眼,说:“好东西不是给你带来了?”
淡色人影看了一眼虚空,问:“你说你带来的那女孩?”
天无疾“嗯”了一声:“等下你把剑给她。”
那人豁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不满的嚷嚷道:“不是吧,我让你给我的剑找个传人,你把人找来了不让我看看就要我的剑合适吗?”
天无疾笃定道:“她是最合适的人,如果她你都不觉得合适的话,你的剑还是给你陪葬更合适一点。”
那人直接飘了起来怼着脸看他,摸了摸下巴,问:“那女孩什么来路?你这么信她?”
天无疾:“她是最合适的人。”
那人哈哈笑道:“行,那我去看看。”
他刚站起身,天无疾又说:“想考验她的话,差不多就行了,你那套心魔证的方法在她身上收敛一点,她现在心境不稳。”
那人闻言一时间没动,回过头古怪的看着他。
天无疾:“干什么?”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说:“没事没事。”
这个人向来疯癫,天无疾也不想探究他在笑什么。
那人站起身看向虚空,突然说:“如果这个女孩合适的话,天无疾,你差不多该和我说再见了。”
天无疾:“我百年前说过一次了。”
那人:“但这次是永别了。”
天无疾手一顿。
片刻之后,他轻笑一声,说:“你为了你那把破剑这么过了百年,时时刻刻都在痛苦中煎熬,也差不多该到头了。”
那人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端起茶杯把那杯放了百年的茶一饮而尽,“走了。”
那淡色的人影消失在空气之中。
天无疾坐在那里没有动弹。
许久之后,他说:“走吧。”
……
秦拂醒来的时候,鼻端满是浓厚的血腥味,她惊起,刚想坐起身,一个大手猛地按住了她的背,有人压低声音急促的说:“你在干什么!魔将们还没走远,你想害死我们吗!”
秦拂头疼欲裂,想不起自己在干什么,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却下意识的随着那个力道趴了下来,整张脸埋进了被血浸湿的土里。
那个压着她后背的大手始终没有松开,仿佛生怕她起来一样。
渐渐地,秦拂脑海中的刺痛退了下去,一段记忆涌进了她脑海里。
对了,她是秦拂,天衍宗持剑峰的一名弟子,几个月前刚刚和师兄弟们接了一个探查十大魔将踪影的任务,但队伍里有人被魔将的手下察觉,他们被一路追杀到了这里,现在被困在无妄山出不去。
这段记忆涌上来,她又是一阵恍惚,只觉得违和,但却死活想不起来哪里违和。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又听见了魔将手下的脚步声,连忙屏住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