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江看时间差不多了,回身问助理:“去看看秦思筝状态怎么样了?准备好了就拍,抓紧时间,争取今天把缺漏都走了。”
导演助理:“我刚过去问过了,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行,准备一下,清场。”
秦思筝放下剧本,化妆师过来再次确认了一下妆,五分钟后正式开拍。
初敬从楼上下来,呵欠连天的跟老太太打招呼,“大美人儿您一大早在屋里练太极呢,我都让你吵死了。”
老太太拿着勺子去敲他脑门,“你还嫌吵,这都几点啦!太阳晒屁股咯还要赖床!”
“哎哎哎别打,大美人不能这么暴力的,优雅一点优雅一点。”初敬边说边躲,后退两步站直身子一清嗓子说:“这位女士您好,请问这本书是您的吗?”
老太太一愣。
初敬沉着嗓音,将原本清亮音色端出几分儒雅清淡:“我找了许久,请问您能把它借给我看几天吗?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或者,这是我很钟爱的胸针,以此交换,后天我还在这里将它还给您。”
老太太眼睛微红,初敬的脸庞与记忆里的青年重叠,时光仿佛飞速倒流,跨越数年回到了隐与繁华一角的深巷。
“我叫初乐疆,乐只君子,万寿无疆的那个乐疆。”
“我知道这些话你可能听过许多次,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我认识过许多女孩,她们都很优秀,但唯有你,我动了想把一辈子与你系在一起的念头,如果您暂时没有心仪的对象,我想追求您,可以吗?”
老太太背过身去狠狠抹了把眼泪,她很想像别人那样骂一句死老头子,但却从来都没拥有过这样的机会,他死在了大好年华。
做到了君子,却没做到万寿无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命,注定要孤独。
初乐疆在她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意外去世,前一晚他还在说,生了孩子就起名初允君。
允君一诺,万世不改。
他甚至没来得及看到孩子出世,后来初敬刚出生儿子儿媳就遭逢意外去世,她又一个人将初敬拉扯大,看着他日渐长大,与初乐疆相似的面容,她就把自己的青春和承诺都讲给了他听。
初敬有时候会装成爷爷来哄她,偶尔也会拿来逃罪,百试百灵。
老太太嗔怪的瞪他,“洗手吃饭!”
初敬嘻嘻一笑跑去洗了手,回来看她要端锅,忙说:“我帮你端,老太太快去坐着,我来伺候你。”
老太太坐在初敬对面,打量了他一会,说:“阿敬,你要不要离开这个地方?”
初敬一顿,“怎么了?你干嘛突然有这种想法?”
老太太轻叹了口气,“你不能总窝在这里,奶奶老了,可你还年轻。”
初敬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奶奶,当年您被他们救了才能生下爸爸,而且我一出生就在这儿,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不想走,西华街就是我的家,我不嫌它烂。”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可……不管是不是丁沉海害死的小宇,他们都已经认定了你是帮凶,你再保护他们还有什么意义?听奶奶的话,我们走吧。”
初敬说:“我会证明给他们看,丁沉海不是害死小宇的凶手。”
老太太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一声叫唤,“阿敬在不在家啊?奶奶,阿敬在吗?阿敬!”
初敬去开门,三洋站在门口,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出什么事了?”初敬问。
“没事。”三洋脱口说完又立刻改口,“不是有事,那个,他们说找到小宇被杀的线索,让你去后山看看。”
初敬一听就要走,老太太在后面扬声喊:“吃了饭再去!”
“您自己吃吧,我去去就来。”初敬头也没回的出了家门,他和老太太都不知道,这没回头的一走就再也没能再看一眼。
初敬到了后山,除了九叔和小宇的父母以及几个比较年长的长辈之外,还有几个身穿黑衣的壮汉,手里全拿着电棍。
“这是什么情况?”初敬回头问,只见三洋脸色煞白的摇头步步后退,嘴唇甚至都在发抖。
“初敬是吧,长得挺漂亮,怪不得丁沉海喜欢,他这种心里有病的人居然也懂什么叫爱。”为首的男人轻笑着说。
初敬瞬间明白了,这些人是抓了西华街的人用来逼他说出丁沉海下落的。
“少废话,放了他们,有事冲我来,丁沉海的事跟他们没关系,别牵连无关紧要的人。”
“爽快,我要丁沉海的下落,他害得我船沉了,砸了一批上亿的货还死了十几个弟兄,我要他的命。”男人靠在车身上,淡淡扫了初敬一眼,“说吧,他在哪里。”
初敬嗤笑了声,“想找他,报警啊,这个最有效。不过你这上亿的恐怕不是什么见光生意,你不敢报警吧?”
男人也不恼,依旧像个笑面虎似的笑道:“小孩儿,我劝你少跟我耍嘴皮子,丁沉海跟我玩儿都要藏三分心眼儿,你还是识相点儿,告诉我他在哪儿。”
初敬:“没什么文化,不识相,不如您教教我什么叫识相。”
男人耐心告罄,一伸手:“给我抓起来。”
初敬早防备着,利落避开反手抓住一个男人的胳膊向后一折,出拳打在对方腹部,果断又将他推开挡住了另一个男人的攻势。
一对三,居然没有落下风。
男人朝九叔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喊了声:“阿敬!”
初敬一分神,被两个男人抓住了手腕,后背突然一麻,剧痛瞬间席卷,将他的意识都要电散了,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高强度电流的电击棒打在他的腰椎上,初敬眼睛都花了。
“哟,跪下了。”男人走到他面前,俯下身接过电击棒拍了拍他的脸,带着点笑意说:“果然挺能打,要不是被丁沉海玩儿过,我还真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