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虎对着苏秀姑露出一个憨厚的笑,继续低头吃肉。
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吃肉了吧?
这么想着,王山虎心里也是一酸,可如果重新来过,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曹员外。
虽然一直到现在他都没弄明白自己那并不重的一脚是怎么踹死曹员外的。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在里,一个在外,苏秀姑是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流眼泪。
王山虎只能轻声劝她不要哭,其他的就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一直到牢头过来提醒,说时间到了,两个人这才露出了不舍的神情。
苏秀姑紧紧抓住王山虎的大手,哭道:“山虎哥,我会想尽办法来救你的,若是我救不了你,那我就随你一起去。”
“说什么傻话!就算我死了,也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的!”
听说苏秀姑要陪着自己一起死,王山虎心里感动不已,可他的理智还是告诉他,一定要让苏秀姑活着。
苏秀姑摇了摇头,轻声让王山虎保重,转身快速跑了。
牢头看了看还扒着牢门巴巴往外看的王山虎,语气酸溜溜的道:“能碰到个这样的女子可是不容易了,虽然你马上就要死了,不过这也是你的福气。”
出了大牢以后,苏秀姑直接来到了县衙门口,看着一旁的鸣冤鼓跟鼓下的铁钉板,她满眼坚毅。
南楚朝律法规定,如果第一次鸣冤被推出去,要想再鸣冤第二次,那鸣冤之人就要受得滚钉板的痛苦,才能再次跟县太爷陈情。
她跑过去将一米宽,三米长的铁钉板费力的拖到了县衙门口,那钉板上插满了一尺长的铁钉,在阳光的照耀着,还闪着森森寒光。
苏秀姑用力跪下大声高喊:“王山虎失手杀人一事事有蹊跷,希望县老爷明察!”
一遍遍大声的喊着,原本县衙门口就有不少摆摊的人,这人来人往的,大家也不买东西了,一个个都看了过来。
“这不是早晨过来鸣冤那两个姑娘中的一个吗?”
“就是,这怎么又来了?看她这样子,像是要滚钉板吗?”
眼见着外边的人越来越多,被人告知的县太爷这才行色匆匆的赶了过来。
一看到苏秀姑,县太爷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这里是县衙,不是任由你能胡闹的地方!”
“大人,曹员外强抢民女,做下种种恶事,且不说他作恶多端,只说他根本就不是被王山虎打死的,求大人给民女做主,还王山虎清白!”
苏秀姑一边哭一边说,见着县太爷以后碰碰的磕头,力道之大竟然把额头都磕出血了。
县太爷也是被她吓了一跳,脸色难看的喝道:“大胆!难道你不知道再次鸣冤要受滚钉板之痛吗?”
“民女知道,民女只求大人能够还王山虎一个公道,这滚钉板的痛,民女能受的!”
说完整个人都向着钉板倒去,钻心的疼痛立刻从全身传来,苏秀姑疼的惨叫出声,可她还是咬着牙翻过了身子。
原本一尺长闪着寒光的铁钉在苏秀姑滚过以后,立刻沾上了斑斑血迹,这看的周围的百姓们都抽了一口冷气。
苏秀姑本来就穿了一身浅颜色的衣服,等这一圈钉板滚下来以后,身上立刻都被鲜血浸透,脸上血色尽褪。
县太爷没想到苏秀姑竟然如此刚强,当真滚过了那钉板,整个人都被镇住了。
此时苏秀姑已经没了站起来的力气,可她还是进尽力气,缓缓地,坚定地爬到了县太爷的脚下,甚至身后留下了一条拖行形成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