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大大方方道:“人都是会变的,之前那些年是我白过了,脑子开窍晚了点。”
老淳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子,也不深究,“这说法倒是新鲜。”又想起她刚刚的话,不禁问道:“刚刚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不是普通的蝗虫?”
“咱们本地的是土蝗,小而细长,通体绿褐色,是很容易治理的一种常见害虫,可啃食您草药的这些却是飞蝗,是春末夏初的时候从偏远处的荒漠戈壁迁徙来的,这种飞蝗最大能长到半个手掌大小,破坏力大,繁衍性强,不是一般的药剂可以杀死的。”
就算老淳再怎么粗枝大叶,此时也不免被这小丫头的几句话惊住了,先不论她话里的真假,单是这份头头是道都不像是出自一个乡下丫头的见识。
“你怎么知道?”
她不仅知道,她还知道这只是飞蝗的第一代幼虫,等再过三五个月要是再不加以控制的话,大批蝗虫肆虐成灾,今年的粮食将会颗粒无收。
末日时代起初正是由于这样一场蔓延全球的蝗灾加速了生物多样性的灭绝,一系列连锁反应后,导致人类感染丧尸病毒,酿成无法弥补的惨剧。
不过这些她无法明说,只道:“前些日子去镇上偶然听一位胡商说的,他常年来往于中原和关山外地区,说起这种飞蝗很是忌惮。”
老淳不疑有他,“咱们国朝的边防山脉仙女山巍峨高耸,大批蝗虫应该越不过来,咱们倒是不用太担心。”
苏晚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老淳有意考量她,出难题道:“你说一般的药杀不死飞蝗,那用什么方法才能除掉它们呢?”
苏晚神采奕奕,嗓音清亮,“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最有效的方法,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捉了虫子给家里的鸡鸭吃,其实蝗虫的克星就是这些家禽,您要是想护好这些草药,只需从圈里放出几只鸡来巡逻就好。”
老淳脸上的赞赏之意越来越拢不住,“不错,我的确曾在古籍上看到过这种治理蝗虫的方法。”
……
这边两人正热火朝天的探讨着,那边马氏的嘴巴也是热火朝天的吧啦个不停,直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积攒的怨气倒豆子似的一劲儿摊开。
“唉唉,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家里就招上了这么个瘟神祸精,早知道这样大房那死妮子一出生,我就把她按脚盆里淹死,省得恶心死我!”
“三姨,你消消气。”陈秋湘在一边安抚她,“没想到娇娇那丫头看着闷里闷气的,做起事来却又狠又黑。”
马氏呼哧呼哧两眼发红,咬牙道:“她就是个小狼崽子,再长长指不定要把家里祸祸成啥样子,等老头子回来我就把那几个赔钱货赶出去!”
陈秋湘眼神微闪,“三姨不能这么鲁莽,就这么把她们赶出去是下下之策,要是那丫头记恨你,指不定出去怎么传你卖孙子的事儿呢,到那时三表弟还怎么在同僚恩师面前抬得起头?”
她嘴里的三表弟就是苏家老三苏三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马氏头昏脑胀的一屁股蹲到椅子上拍着大腿,恼的心肝肺都疼,“哎呦呦,要我天天看着那死丫头在眼前晃,简直是折老婆子我的寿。”
陈秋湘向来温婉娴雅的眸中划过一丝毒芒,“我也不忍心看到三姨受委屈,倒是想了个主意。”
马氏顿时来了精气神,“啥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