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谨堂冷着一张脸,呼吸急促跑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主宠和谐”的画面。
他面上一怔,瞥了一眼那边泡在血泊里被分成好几段的碎尸,很快视线又落回了倪代裳身上。当见到那青色魔法袍上晕染上的血红时,他原本淡漠的脸上攸的就凝起了急色。
透着孤高冷冽的眸子里戾色疾闪,脚步如风的飞奔而来,及至近处,见着地上那抹娇小的身影胸前还微微起伏着,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张透着冷意的俊脸神色微缓。
而后抿着一双冷冽薄唇,动作却出乎意外的温柔。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倪代裳扶起,从空间内拿出一瓶药剂,赶忙喂她喝下。
套着白绒绒壳子的帝樽一双狭长的紫眸落在这个沉默不发一语,处处透着冷冽寡淡的男人,不,应该只能说是少年的身上,眸中转过思量。
又是天香楼里遇到的其中一个,他可是记得小丫头可不认识这少年的,可为何这少年会因为这小丫头受伤流露出担忧着急的神色呢?
幽紫的眸光微暗,莫名的有点不爽呢!
帝樽上扬的唇角弧度慢慢拉平,抿紧。
尔后转过脑袋看向倪代裳,那伤口已经不流血开始结痂了,原本失血惨白的小脸也慢慢恢复了红润。
啧,用的还是挺高级的治疗药剂呢,还真下的了本!
那张妖孽的面容上又多出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烦躁。
对面,柳谨堂可不知道这只“假兔子”在想什么,他在见着倪代裳的伤势得到了控制之后,这才转眸看向那边已经失去了血色变得惨白了的肉块,和黑色已经隐隐散发出臭味了的血水。
冷冽的眸中闪过厌恶,然后一弯腰,利落的将倪代裳抱起,扭头对着还愣在地上的“兔子”声音清洌的道,“跟上。”
随后跨步就朝着前方而去。
白绒绒(帝樽)在原地顿了顿,双眸一眯,抬着爪子蹿了过去。
趁着柳谨堂没注意,一爪子勾住他那淡蓝色的魔法袍,蹭蹭蹭的就窜到了他的肩膀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趴下。
柳谨堂脚步微顿,一张俊脸上僵了僵。
腰板挺的更直了几分,这才迈着脚步抱着人继续往前走。但那紧抿着的唇,紧绷的神色却透出了他的不自然,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似的,连迈开的脚步,行走的动作也跟着僵硬了。
肩膀上的白绒绒两只竖着的耳朵一晃一晃的,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
随着柳谨堂的步伐,周围两侧的环境也开始发生了改变。
小巷子慢慢的变成了凌乱的废墟,两侧的墙也尽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断壁残垣,还有弥漫在鼻尖的刺鼻味道。
这是出来了!
帝樽双眼眯了眯,作为一个下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来说,这个小子还算是有几分本事。
它爪子抬了抬,将身体控制权交了出去,而后,意识海中的俊美身影慵懒的就是一躺,捂着薄唇打了个哈欠,唔……有些困了!
清风吹拂间。
“砰砰砰砰——”
战火弥漫,那满天的火烧云和陨落的“繁星”依旧在持续着,惨厉哀嚎的声音倒是减少了不少,显然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废墟边缘,倪家众人视线死角处。
柳谨堂肩膀上顶着个白毛球,怀里抱着个人,一双冷冽的眸子抬起看了一眼那声势庞大依旧还在继续的“天罚”,薄唇抿了抿。
随后视线扫向周围,开始寻找安全的地方打算将人放下。
但,就在此时。
他前方不远的一块断裂石板上,突兀的现出了一抹人影来。
他高大威武,气势彪悍,左侧脸颊上一道狰狞的疤痕,在火烧云的映衬下,愈发狰狞可怖。
意识海中原本一身慵懒的帝樽瞬间坐起,双眼微眯,面色沉冷,不发一言的抢回了白绒绒的身体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