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钧恪的黑脸一直到进入相府大厅,看见姜含的时候才算缓和了点。
只是在看到跟姜含比邻而坐的那个风轻云霁却偏偏跟姜含态度亲昵的男人时,手指捏的咯吱咯吱直响。
经过他身边送菜的小厮一个个吓得跟鹌鹑似的,抖个不停。
这位煞神果然像传言中一眼可怕,惹不起,惹不起。
姜含正跟魏九弈说当年的那些事,忽然听见厅里静了下来,气氛也有点不对。
他这才抬眼,看见站在门口脸色冷冰冰能吓哭小儿的傅钧恪,朝他招了招手。
跟唤府里边新养的那只大狼狗似的,对傅钧恪道:“来了不进来,你站那当门神呢?”
傅钧恪却不在意姜含的态度,回来的这一个多月以来他能见着姜含的次数少的可怜,能跟他单独说上话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如今姜含跟他说话,傅钧恪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在意哪些有的没的东西。
抬脚大步走到姜含的身边坐下,看了一眼坐在魏九弈另一边的楚弦歌,心道这人这次看着还算是顺眼,给他留了姜含身边的位置。
楚弦歌不知道傅钧恪的想法,但是被他看了一眼,也大概知道指的是哪个方向的事了。
在心里嗤笑一声,没吭声,他要不是要想着离得近点防着魏九弈这人,怎么可能会不坐姜含身边的那个位置。
傅钧恪除了落座的时候跟魏九弈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再也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对于楚弦歌,傅钧恪从头到尾都只有一句:“请自便。”
姜含跟楚弦歌的关系,让楚弦歌在相府自便倒也是正常,但这话从傅钧恪嘴里说出来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这是把相府当他自己家了?
楚弦歌觉得傅钧恪这个老男人脸皮越来越厚了,这是想在姜含身边一步步渗透啊。
不过吐槽归吐槽,傅钧恪这种做法倒也是真的有那么点作用。
最起码现在姜含在身边坐了个傅钧恪的情况下,还能够跟别人借着刚才的事继续说。
傅钧恪给他倒茶他也喝,喂他吃什么小松子之类的他也吃,根本就不会刻意的在防备什么。
菜已经上来了,姜含先动了筷子,示意几个人先吃饭。
当年那件事情不适合在饭桌上谈,不然哪句话说不好,可能就不会再有胃口了。
“阿含,你尝尝。”
傅钧恪旁若无人地给姜含夹菜,比以往甚至更甚一筹,看的对面的楚弦歌觉得食不下咽。
楚弦歌咽下嘴里的菜,瞥眼看了一旁面不改色,眼睛里依旧看不出来情绪好坏的魏九弈,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是个油盐不进的硬骨头,他说什么感觉都是打在棉花上,不想这人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提出来说可以来北国走一趟,亲自跟姜含谈谈当年的事。
楚弦歌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心思,但是既然魏九弈肯表态,证明这件事其实还是有机会解决的。
对谁开口都一样,只要开了口说这件事,总会有个解决办法的。
只是那一剑之仇一条命的解决办法怕是不好定下来。
傅钧恪有意要在魏九弈面前秀存在感,以至于一直乖乖接受他投喂的姜含忍不住频频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