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人面上维持着兄友弟恭的关系,然而私底下切开来看,心肝肺都跟那黑芝麻汤圆似的,黑透了。
没了旁人,魏叶安索性也懒得维持两人稀薄的可怜的兄弟情,又加上心里堵着不顺,出口的话尖锐又直白:“狗拿耗子。”
然而魏九弈听了这话也不恼,扯出笑意,却是不达眼底:“啧,大哥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
“不拿耗子的猫,那能唤做猫?”魏九弈说的不明不白,丢下一句话,扯了缰绳便朝着城门的方向去了。
留下心思沉暗的魏叶安,站在原地半晌没说话。
这边姜含,傅钧恪,以及姜华云三人,在车内六目相对,坚持了半晌,最终姜含率先败下阵来,冲姜华云笑地无辜:“二哥,你做什么还这么盯着我不放?”
姜含嘴上虽然问的一本正紧,但心里却能猜个大概出来。
果不其然,姜含的话音刚落,姜华云的手就伸了过来。
姜含没有躲,感受着脸颊上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捏在脸颊上的力道,叹了口气:“我无事的。”
说着悄悄看了坐在另一侧的男人,傅钧恪依旧跟以前一样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见他看过去,原本冷峻的面色忽而柔和了许多。
姜含能明显的感觉到傅钧恪的变化,略微一怔,有些不自在地收回视线。
马车拢共就这么大个地儿,这一幕自然没能逃过姜华云的眼睛,但他却没什么过多的表示。
一别近三月,再见面时,姜含明显地感觉到姜华云对傅钧恪的态度跟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
似乎是更宽容了些。
或者说是视而不见。
又或者是说默认了些什么东西。
但是对魏叶安……
姜含垂下眼帘,心里一时间有些复杂。
在梅林时,他是真的喝下了那些掺了东西的酒,最开始脑子也是真的混沌一片,不知所以,而且什么都记不得了。
但是因为体内那个更为强劲的蛊毒作祟,他跟魏叶安做了实验的那些人不同的是,他不仅失了记忆,还失了心智。
蛊毒是真的厉害。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魏叶安的药开始渐渐失效了。
记忆慢慢地回来了,继记忆之后,心智也开始恢复正常。
在这段时间里,姜含在众人面前依旧跟最开始一样,是一个失了心智,没有从前记忆的腼腆少年。
腼腆少年是个好角色,不过多接触人,后来也不容易露什么马脚。
得益于此,直到姜含带着暗一直接从国师府“消失不见”,或者说是直到方才见面,魏家两兄弟才知道他恢复正常了。
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可他不想多费口舌。
更不想提起那段时间的过往。
姜含自觉那段时间跟魏叶安过于亲密了,将他当做了为数不多说可以依赖的人。
他那时候跟魏九弈关系也不错,但没有与魏叶安在一起时那么亲近,行为上也并无逾越。
所以在方才面对魏九弈时,要比魏叶安自在地多。
“吁——”马车突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