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还没来得及完全覆上两人的身体，只听到一阵破风声，枪声戛然而止，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
颜隽缓缓勾了下唇，反手给那人补了一枪，抱着陆屿跌坐在地上。
陆屿只觉得耳中翁翁翁翁的，好像有无数个机器同时响起，扰得他不得安宁。
他僵固几秒，反应过来，迟钝地低下头。
颜隽的风衣上沾染了鲜血，迅速地朝四周蔓延开去。
陆屿下意识地屏住呼吸，137主动给他开了屏蔽，陆屿缓慢抬手抱住他，只摸到一手粘腻，他将手心朝上，鲜血几乎沾满了他的手掌。
浓重的血腥味盖住了冷水香，从他的四肢百骸渗透进去。
胸口仿佛有人在试图撕开似的，浓重的悲伤迅速将他撕裂。
他茫然地眨眨眼睛，不明白这陌生的悲伤是如同闯进他的胸膛，为什么比他的难受还要来得凶猛。
仿佛早已在那埋伏多时，只等引线一炸，便全部爆出，似是能将他撕成无数块似的，轻意将他的理智碾碎。
空气里，只剩下血流声。
陆屿憋了好久的气，实在难以忍受了，身体才轻轻颤了一下，机械，愚钝地抱紧颜隽，努力地抬起他的脸。
颜隽唇角还挂着浅笑，眼底浮着抹不甘，他觉得这次自己大概要下线很久了，本想安慰陆屿两下，但声音怎么都发不出去。
陆屿也想说话，可他张了张口，却有些想不起来，自己要怎么说话。
颜隽的意识开始溃散，喉咙强压下去的腥甜再次泛上来。
他想了想，决定不克制了，直接咳了两次血口，才勉强找回了些理智。
“别……担心，会……回……来的。”颜隽苍白的唇上染了鲜血，徒添几笔诡艳，有如即将凋零的花，维持在最美的那刻，陆屿眼底转深，本能地覆住已不再温热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