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锈迹斑斑的铁钳大手如同捞起一件质地精良的丝绸,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如铁扣那样威猛地扣住了唐姿细弱的腰椎,臂膀上浑健的肌肉下迅速地浮起粗大的青色的血管,将唐姿清丽的骨架横夹在腋下直接带走。
夜景像那晚一样恐怖嶙峋地竖立在唐姿珠零玉碎的目光当中,一片凶猛的热流涌过眼眶往外急速地奔流。
“放开我你这混蛋!”
“我混蛋我早就在你给山南开瓢儿的那晚弄死你了。”鬼魅暗寥的嗓音像幽幽流动的阴涔之气浮在车中,副驾驶上唐姿被顶着喉管绑上了安全带。
冲撞而出的奔驰车像是一道拖行着尾带的彗星一样飙射出去,流动的灯火在夜景中遽速的闪退,像离得人很近很近,又像很远很远,车速几乎是瞬移在路面上,行驶地飞快。
“吱”,车胎粗鲁地刹住,男人拆掉安全带,“砰”,重重地扫上门绕过半个车身来到副驾驶这边。
“下车。”低空飞行的冷音调泛出一抹无机质的枪灰,男人雄浑的身子探进一半进入车中,不顾唐姿的尖叫强行解开她的安全扣,铁拳大手照旧像铁扣那样扣死她的手腕,锐不可当地将她拉出来。
碧海蓝天那红灯绿酒的巨幅霓虹牌在唐姿摇曳到支离破碎的目光中变得如同魔窟一样恐怖,她裸露的脚心像身体的制动系统一样在路面上摩擦抵触试图往后退,可是完全奈何不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钳着她的手腕往前走的那点力度,她完全没有变被动为主动的可能,肢体动作被这个男人掌控。
“放开我!”唐姿大叫。
逗留在碧海蓝天门口的几波男人已经频繁地朝唐姿这边看来,他们的目光中明显带着打算插手的打量,好像只要唐姿再被强迫往前一步他们就会直接走过来交涉,“嘟”,电话拨打了出去,唐姿的头顶上落下了一句低寥的话音:“山南,你出来吧。”
片刻不到的时间碧海蓝天五色缭绕的门口走出了一个高高的削长的男人,他浑身的光华都像被打碎了,零落出一种贵族式的枯萎腐败来,在看到唐姿的那一瞬间他的脚步踏下了台阶直线之距地朝她走来,背后的一只铁拳撑开了掌心,力道施加之大如同穿过了唐姿的胸腔悍狠地把她往前推去,唐姿的脚步已完全脱离了大脑中央指挥系统的控制向着沈山南而去,打碎成乱影的目光中摇曳的全是那个男人悚然而来的身影。
迅疾的一秒唐姿白皙的脚心刚猛地收住不受控制的趋向力,飞速地转身、奔跑。
一只滚烫如烙铁般的掌心立刻扣住了她羸弱不堪的手腕,臂力回弹,向着自身的方向拉回,唐姿纤长的胳臂上立刻像是被导入了巨大的动能,震的她的肩头骨一阵错位般的麻木,极欲逃离的身体瞬间之内几乎像是身轻如燕的一片丝绸被沈山南抓了回去,他细长的一根手指只是恍如人眼一霎那之间的错觉就将从唐姿肩头处滑落下去的吊带重新拨到了她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