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未生气,你别担心。”谢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宫女、太监,看向阿婪,“让人收拾一下,你留在宫里,我带陛下出宫,明日午时送回来。”
“是,奴才这就去办。”阿婪点头,唤来几个人,交代了几句便把人打发去收拾东西。
顾桓彻面上一喜,立即抱住谢宴,“谢谢太傅,我一定会好好念书,快些长大,这样皇叔和你就能少操心了。”
谢宴笑着把顾桓彻抱起来,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两年前,朝廷上下,谁会想到生母出身普通,娘舅势力单薄的顾桓彻,能从一众皇子里突出重围,登基为帝。
连他都想不到有今日的局面,毕竟当时以他的资历给太子做老师,是不够格的。
“陛下越来越懂事了。”
“那可以见到娆娆了?”
谢宴:“……”
旁边阿婪险些笑出声,别开脸努力控住笑意,压了压嘴角才回过头来,见谢宴一脸无奈的表情,心里暗暗窃喜。
尽管谢宴平时对顾桓彻管教甚严,但说句大不敬的话,自端妃一年前病逝后,顾桓彻几乎是被谢宴一手带大,什么东西都必须要经过他的手才能送到顾桓彻面前,生病的时候更是不解衣带整夜照顾。
也不怪顾桓彻黏谢宴,对谢宴的话言听计从。
身为皇子,即使再尊贵也只是一个小孩,启蒙老师又是谢宴,教不出顽劣的性子,自然是谁对他好便喜欢谁。
“太傅,娆娆——”
“陛下可以安静些,马上就带你去王府。”
谢宴自早上起来便身体不适,此刻听着顾桓彻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念叨着谢娆,只觉脑内嗡嗡作响,好气又好笑地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外甥像舅,难道侄子也会像叔叔?
顾桓彻撇嘴:“哦。”
春归园里,向郯守在院子里,愁眉苦脸,时不时催人去门口看一眼谢宴来了没,再不来,里边那位闹情绪的摄政王大概要把房顶给拆了。
“向、向护卫,谢大人来了,不过还带了个人。”
“不管带了谁,先把人带过来,不是告诉你了——”
“是陛下。”
谁?陛下?向郯正欲开口,就见谢宴大步走来,怀里还抱着顾桓彻,瞬间愣住,反应过来立即上前。
“参见陛下。”
顾桓彻拍了一下谢宴的胳膊,挣着下来,左右看了眼,发现谢娆不在,闷闷道:“不必多礼,皇叔难道还在睡懒觉?都过午时了,还不醒吗?”
瞥了瞥向郯,谢宴交代常卫照顾好顾桓彻,大步走进房间,走至里间时看了眼顾明容,脸色难看。
大的、小的,没一个省心。
“小皇侄是你的小尾巴吗?怎么跟你一起来了,有一个小丫头还不够,你还带一个臭小子,你——”
顾明容早听到外面的动静,有些委屈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来看娆娆。”
不等两人再说话,顾桓彻扑腾着跑进来,一下扑到床边,托着脸看顾明容:“皇叔!你别睡了,要变懒猪了!太傅你管管他呀,睡懒觉不是好习惯。”
顾明容一挑眉,看向谢宴的眼里尽是戏谑。看看,连小孩子都知道找谢宴管他,结果偏偏谢宴吃了秤砣铁了心地以为,他们之间仅仅是一场交易,他的好全当成了一时兴起。
顾明容安分地卧床休养几日后,伤势恢复喜人,已经能坐起身,下床在院子里走几步,眼里闪过算计,朝顾桓彻勾勾手。
“彻儿,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闻言顾桓彻尽管不解,还是乖乖凑近了一些,“什么话?太傅不能听吗?”
无视谢宴警告的眼神,顾明容一本正经点头,“嗯,他不能听。”
盯着顾明容,谢宴眼底滑过愠怒,干脆拂袖转身离开房间。不能听?他也不稀罕听,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事。
“彻儿,你今年五岁了,是个大孩子了。”
“皇叔我还小,太傅都说我年幼。”
“他那是哄你的,你既然是大孩子了,那你帮皇叔一个忙。”顾明容压低声音,故作为难道:“今天你负责照顾和娆娆那丫头玩,让太傅休息一下,你知道,他身子一直不太好,这阵子又忙——”
“好!”顾桓彻不等顾明容说完立即答应,“皇叔,你让向叔叔带我去找娆娆,我肯定不让她去缠着太傅。”
顾明容神色一喜,清了清嗓子,努力掩下愉悦的心情,“真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