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望微微偏头,泰然到:“本相何罪之有?”他的声音轻轻的,包含着读书人的处变不惊和温文儒雅,却又毫不掩饰其中身为上为者的高傲。
许是徐链喝醉了反应有些慢,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封望说了什么,一拍桌子,加大了音量:“自然是有罪!你通敌东帝!”
全场哗然,看向封望的眼神明显有些变化,但是封望依旧含笑看着已经有些暴怒迹象的徐链:“本相俯仰不愧天地,行坐不辱皇命。何罪之有?”
他态度温和,仿佛现在被提审的并不是他一般。这样绵软的模样反而让站在角落里的玄冶变了脸色,眼眶通红,忍不住拉了拉身侧面色阴沉的李德:“他太欺负人了。”李德拍了拍玄冶的手以示安慰,压低了声音道:“小丞相身居高位,如果没有做错事,徐链伤不到他。”
“那你的玉佩为何会出现在东帝的营长?”徐链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隐约能看见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的字,封望眯了眯眼,看不太清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玉佩麦穗的颜色倒是像极了自己的那块。
这个证物倒是有意思,封望眼里闪过一抹厉芒,唯一的问题就在于玉佩他压根就没有带出来!当初怕出征行坐草率伤着玉佩,便留在了府邸,这下倒好,怕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能用到他府邸里的人拿贴身物品,并且看这架势有要把自己置于死地的样子啊...封望右手大拇指无意识的和中指食指摩挲了一下,才轻声道:“还请将军把玉佩给本相看看,以辨真伪。”
徐链听到这话想都不想就直接摇头拒绝,口中还嚷嚷着:“他想毁灭证据!我偏不给你看,那就认了吧!”此话一出听得封望眼角一抽,这是庭审还是小孩子过家家啊?
面色巨变的除了封望,还有周围的将士们,他们皱着眉来来回回的看着封望和徐链二人。一个泰然自若,一个胡搅蛮缠,这到底是谁审问谁啊?
封望也不说话,坐在位置上想自己的事。
他当真是有些好奇,究竟是谁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呢?季贤非常清高,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季璟,不可能;皇子...自己排行都不知道小到哪里去了,皇位论长论贤都轮不到自己,没必要和皇上在乎的人起冲突;朝臣...没有这个从自己府邸拿东西的能力啊...
那会是谁呢?封望下意识的想咬咬指甲,却又生生制止住自己的动作,保持原有姿势不动,看了眼对面的徐链,顺口抛了个问题给他:“你怎么从东帝营帐拿这个玉佩的?是不是你通敌啊?”
听起来就像是一句小孩子的戏言,却惹得那几个站在最前面听庭审的将领直接后退几步,仿佛面前做的就是通敌东帝的罪人一般,目光里满是警惕。徐链懵懵的左右看看,显然是酒精上头没能够反应过来为什么现在突然就怀疑他的,叽哩哇啦一通大吼,封望一句都没听进脑,反倒是西凉本土的将士,尤其是亮川的将士,面色五彩斑斓。
祸水东引完了封望才继续想这个幕后凶手是谁,他琢磨了一圈,就连在东帝老老实实呆着的封珩希都想了一遍,最后的最后,他终于想起自己在西凉还有一个父皇——南宫沿晚。
默念着他的名字,封望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仿佛降了温。
南宫沿晚,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