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的香料还染着,许奇奇耐心的替封珩礼把桌案前的蜡烛套上真丝灯罩,才重新坐回原位。封珩礼说有事找他不知道是什么值得他这么晚了还把自己从被窝里拉出来。
刚进大殿的时候他气势汹汹,好不容易终结了秦也和秦以的事可以睡个好觉了,结果又被拉出来办公扰他好梦,脾气能好才怪嘞。
但是在踏进大殿看到封珩礼疲惫得异于平常的面色时硬生生把自己口中已经酝酿好的说辞重新咽下。现在的封珩礼,满脸都是疲倦,很像风烛残年之际的瑞帝。
他独自坐在一旁翻翻书泡泡茶,也不去打扰封珩礼,知道月上枝头封珩礼才忙完手头的事情抬头看向许奇奇,那目光灼灼得就好像看到了什么香饽饽似的,惹得许奇奇浑身汗毛的立了起来。
“奇奇,以后秦以的事情就交给你全权负责,然后左丞相之位先空着,朕回头再说。至于四天之后的祭天大典,龙翼负责安保朕已经和他们交代了,你主持大典,这两天准备准备吧。”
“啥?!”许奇奇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您开什么玩笑!他赶忙擦了擦嘴,早知道就装睡打死都不出来了!苦哈哈的放下杯子,为自己的前路默哀三秒。
随即马上抬头,想起什么似,认真道:“摄政王他——回来吗?”,封珩礼闻言止住了手头的动作,摄政王吗?他哽了一下,口中多了一丝丝苦涩,片刻后缓缓抬起头,“朕,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许奇奇自知失言,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余留晚风吹动书页的沙沙声,“咳,这个——”许奇奇想说点什么,但是万千言语在对上封珩礼的视线时便戛然而止。
那双微微有些棕色的眼睛里沉淀着朝堂争霸的风霜,那是在历练中得出的气质,除此之外还有来不及深究就觉得心疼的思念,触目惊心。
许奇奇起身,单膝下跪,沉声道:“臣失言,还请皇上降罪。”
封珩礼深呼气吐出一口浊气,才道:“起来吧,朕没怪你。”是朕自己冷落了小家伙。
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能不能吃好睡好,有没有人为难他。那样一个要强又倔强的孩子,如果遇到了什么难题不知道会不会变通......封珩礼叹了一口气,双手托住了自己的额头,只觉得头痛欲裂。
“奇奇,回去吧。朕乏了。”
“臣告退。皇上——”许奇奇还想说点什么,却见皇上摆了摆手,“是。”
今夜的月亮特别亮,月光洒在青砖上如同蒙上了一层霜,许奇奇沿着宫墙走着,夜深了,经这一折腾,他也没了睡意。皇上对摄政王的心思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但是这么多年也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过多的插手,一来曾经的主子是瑞帝,二来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影卫也没有资格过问。
但是刚刚皇上眼底的思念拉扯着他的心神,疼得一颤。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