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刚刚从隔层看到了秦以稚嫩的面孔,封珩礼一直压抑着思念封小九的心不会突然躁动起来。今夜的雨很大,哗啦啦的尽数泼在寝殿门口的青砖上。
一点一点的水渍慢慢浸到门口的红木屏风上,封珩礼起身走到窗前,碎纹的窗纸上映着摇曳的烛火,室内灯火通明。
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这个时候封珩礼应该早就休息下了,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秦以那稚嫩的面容唤起了思念,还是许奇奇的调侃嬉笑引起了他心底那不能说出口的渴望。叹了口气,他再向窗外望了一眼便离开了窗口。
他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还有成百上千的百姓子民在等着他的每一条批文。
他是一国的帝王,所以就连封小九跑到近在咫尺的西凉,都不能出去找他,不能对他说一声:“封小九,你别跑了。”
肩上的责任有多重,此刻封珩礼的思念就有多深。
雨势渐渐小了,他坐回桌案边,自顾自的研磨着墨,动作不急不缓,一如多年前教封望磨墨时所怀有的心境。今日的奏折已经送来了,但是近身侍卫还没有送来,他倒也不着急,那就梳理一下下个月的祭天仪式。
拾起饱蘸浓墨的狼毫笔,在铺平的宣纸上勾勒早已在心中打好草稿的仪式。只是当封珩礼写到“承冠”这一流程的时候,突然停了笔。
按照祖制,承冠,一贯是由摄政王来做的。虽然是一个很简单的部分,但是这个部分一直都很受瞩目。因为只有在这一环节中,才会出现帝王和摄政王同台的场景,而这场祭天通常都是对外开放的,也就是说,皇城里的百姓几乎都可以在这里看到难得一见的皇上和摄政王。
而在其他的流程部分基本都是钦天监代为行使。
封珩礼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他现在脑中一片混乱,就好像堵了一块棉花糖似的,阻碍了他的思考和判断。他盯着眼前的几行字,读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想出良好的解决办法。
苦笑着扔了笔,封珩礼颓废的坐在了宽大的龙椅上,倚靠着柔软的垫子,微微叹息一声。
其实他心里明白的很,想不出来都是借口。实际上就是太想要见到封小九,所以不愿意放弃没一个机会罢了,更何况,哪怕明知道这次的机会只有一点点的希望,也不愿意轻易舍弃。
风雨交加的夜里这位向来强势的皇帝顺手掐了自己一把:封珩礼,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幼稚啊!
也更深了,我们英明神武的皇上郁闷的把宣纸放到烛台上烧尽,合衣倒在了一侧的床榻之上。算了,明天还有早朝,还是睡觉要紧。
影卫处。
万籁俱寂的走廊里时不时能够遇见一个站岗的影卫,许奇奇拿着刚刚到手的情报快步走过长而曲折的走廊,在尽头处触动机关,退开了一扇厚重的大门。随着石门的慢慢敞开,里面的烛光透过门缝照射进了长廊,许奇奇闪身而入,石门像有感应一般,缓缓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