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南宫沿晚,他站在二人身侧,收敛了自身本就张扬凌厉的气势,就像一位普通父亲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一般,进来看一眼后再离开,来去飞速,但是却留下了一些温度。南宫季贤没有说话,只是专注的盯着面前神色变幻莫测的封望。
目光中糅合了点点星光,温暖如夏日的余晖,眉目间藏着的是谦和的柔光,这个孩子是南宫家这一辈里光芒万丈的一个,他见过封望站在集市中的样子,明明面上挂着稚嫩却有种遗世独立的震撼之感。
“南宫稚。”
封望抬头,看向季贤,不知道应该回应什么。母亲留给他的难题在这一刻骤然爆发而出,如果承认了南宫稚这个名字,那他日后究竟应该为谁效力?他还能不能拥有家?他...会不会被封珩礼排除在心腹之外?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心中发芽,他们疯狂生长,带着浓烈的嘲讽。他痛苦的抓了抓头发,早上随意挽起的长发被抓松,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季璟岂不是就是自己的兄长吗?那封珩礼又算什么?
“季璟确实就是你的兄长,而珩礼,正好能顺理成章的成为另一个人。”
季贤纵横西凉的时间比封望的年纪还大,如今一眼就明白了小孩心中所想,回想起自己拿到的情报,露出了一抹笑意。
封珩礼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前途无量,况且两个国家民风淳朴且开放,接受很多的不一样。最重要的就是,小孩的位置太高,没有人能够轻易的动他。
如果是自己的弟弟,自然是希望他幸福。而且要是论西凉的继承,其实排不到小孩。一个在东帝长大并且拥有强烈情感的孩子,是做不了西凉的继承人的。
“走吧,我带你见见南宫沿晚。”
“是...西凉的国君吗?”
季贤不置可否的轻轻一笑,站起身主动牵起小孩的手,并没有言语。小孩的手指修长,此刻蜷在自己的掌心里小小一个,微微皱了皱眉,这孩子真的太瘦了。
另一边的南宫沿晚在宫殿中来回走动,是不是烦躁的甩甩袖子,一旁的季璟也并不比南宫沿晚轻松。季贤的说话方式他最清楚不过,但是他又特别怕孩子接受不了,此刻一杯一杯的茶下肚,越喝越清醒。
“父皇,璟儿。”
季贤出现在门前,手里还牵着封望,南宫沿晚急忙停下自己的脚步,想上前去却又硬生生僵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怎么上前。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所生下的孩子就在眼前,他却有些退缩了。这一头淡棕色的长发随着晚风轻轻吹拂而动,像极了苏有听坐在窗边抚琴时的模样。
“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