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把封珩新千刀万剐,面上还是流露出了然的神色,微微眯眼,臭狐狸你都这么说了我不给你加点菜都对不起你这么说自己:“噢对,秦王还不喜欢吃荤菜,说是能健康身体延年益寿,难为他了,年纪轻轻就考虑延年益寿的事。”
周围一圈将士哄然大笑,再看封望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印象中皇室成员不都架子摆的高高的吗?这珺王当真有趣,和那些寡言少语眼睛往天上看的皇室成员蛮不一样的。
言归正传,封望走近已经断气的黑衣人,头脑高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将战火烧到蛮夷王身上。“陈登,根据你们的推断这是哪里来的刺客?”
闻言,陈登松了一口气,这珺王看着年纪小还是能一下抓到问题的关键,随即正了神色,眉眼肃穆,声音里是决绝与刚烈:“殿下,根据我们几个主帅的推断,这应该是卑劣的蛮夷王派来窃取我们军事机密并残杀主帅、将士的刺客,想借机给我们重创然后再夺一城!”
封望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欢喜,哎呀这陈登真是太上道啦!根本不用自己把话题往蛮夷王身上引,就能说出这么带动气氛的话。
其实在这一点上封望想错了,不是陈登聪明,而是陈登和这些将士们已经对蛮夷王恨之入骨,在那已经被蛮夷王占领的四座城池里,都曾经有过灭门般的屠杀。
不仅被俘虏的将士被残忍杀害,就连城内没来得及逃走的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都被蛮夷王下令集中杀害。那是怎样的血流成河,那是怎样的人间地狱啊!
他们这些活着的将士夜夜都能回想起那城内凄厉的哭声,那都是他们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兄弟啊!
陈登咬紧牙关攥紧拳头,在周围将士们再次激愤起来的情绪中蹲下身,封望负手而立,静静观望,虽然不明白陈登要做什么,但可以猜想应该和想与蛮夷王决战相差不远。
却见陈登在蹲下以后缓缓将左膝盖触地,然后慢慢将头上的主帅帽摘下捧在胸前:“珺王殿下,臣恳请殿下下令,命我军将士与蛮夷决一死战!”
封望瞳孔微缩,陈登这是......紧接着,周围的将士们一个接一个的跪下,膝盖与地面触碰发出沉闷的轰响,封望闭上眼睛,仅凭接二连三响起的声音就能够判断现在只要是在营地广场的将士们都在向自己下跪。
一个接一个......
封望突然觉得心像被人揪着一样疼,他自己曾经是一名军人,他知道将士们对这江山社稷有一种怎样强烈的热忱,更知道他们对自己的共同进退过的兄弟有一种怎样超脱血缘的情感羁绊。
父皇,儿臣不能承欢膝下还望您身体安泰。
皇兄,小九现在听见你那些故事里摄人心神的声音了。
四下寂寥,只能听见风呼呼的吹动着营帐门帘的声响,封望重新睁开眼,环顾四周,看着土黄色军装的壮汉们沉稳的跪倒在地上,放下了那狂妄和不羁,只认认真真的请求自己。
目光回转,注视在自己面前单膝跪得笔直的陈登,轻声承诺:“您放心”
片刻后取下自己腰间刻着珺字的和田玉牌,放在掌心,朗声道:“我,封望,在此向诸位郑重承诺,不将蛮夷击退、不将城池夺回、不将此地肃清、不将边关振兴,誓不退军!”
少年灌了内力的稚嫩嗓音回荡在整个营地广场的上空,惊起了在枝桠上休息的鸟儿,所有将士抬头,望向场中手握玉牌,神情庄重的封望,竟是毫不犹豫的齐齐将单膝下跪的姿势改为双膝下跪,一声沉闷且震撼的轰响伴着尘土飞扬。
那千百张嘴同时发出如同暗夜惊雷一般的吼声:“臣等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