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栖:“……”
等真的开始爬山,明栖才懂原来人和人之间的不行是有差距的。
盛时烟穿着运动鞋,跟陈爱华步调一致,一路飞奔。
明栖穿着开叉很低的包臀裙,不仅迈不开步子,脚下的马丁鞋又打脚,不一会儿感觉跟腱处就被磨破了。
陈爱华走几步回头停下来等着明栖。
她实在不想走了,挥手示意他们先上去。
盛时烟也来关心了几句,然后两人就走了。
明栖找了长椅坐下来,身子有了支撑,浑身都舒服了不少。
她百无聊赖,戳开闻骆的头像打算说两句话,可发现消息还停在昨晚的那句“明天我要去见beacher”。
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行程讲给他听。
可他居然没有回复。
这足够让她在气喘吁吁,浑身酸痛的折磨中更加不开心了。
咬着嘴唇在屏幕上戳戳戳戳,可还是没有发送出一个字。
非节假日的工作日时间,这里又属于景区,上上下下的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
突然间,她仿佛五感都变得清明起来,听到了缓缓靠近的脚步声,甚至还有雪后冷杉的清冽气息。
心脏“砰”地跳了一下,明栖被牵引式的抬头,刹那间,又整个人愣住。
冬日的北方,山上枯败,没了叶子的树枝在阳光下更显温和干燥的干枯。
树枝横斜着,将视线分割成一块又一块。
在被遮挡的视线下,她看到有人拾级而上,穿着乳白色的针织衫,里面叠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从领口和下围露出一点浅蓝色的布料。
像蓝天一般干净。
脚步和青石阶梯叩出好听的声音,闻骆一只臂弯里搭着,另只手拎着袋子,缓缓朝明栖走来。
第27章 七七,小骗子
“闻骆!”明栖开心地惊呼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小公主心情跟南方五月的梅雨天, 时晴时阴,无痕切换,这会儿也记不住闻骆不理会她消息的事来。
听到明栖的声音, 闻骆将视线挪到她的脸上。
灌木丛有些高, 冬日久未修剪的枝桠横斜乱支,只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和漂亮的眼睛。
眼神盛了一天的阳光似的, 温柔、灵动又充满欢喜。
他莫名心情不错,淡淡地勾唇露出一点明朗的笑意, 用下巴指了指继续上山的路, 问道:“怎么不往上走了?”
明栖嘴角往下一垮, 又切换成不开心模式, 喃喃道:“走不动嘛。”
在富贵人家长大的女生撒起娇来都自然又可爱,带着被物质滋养又被家人宠爱的娇憨劲儿。
她这样说话, 闻骆想到初高中那会儿,每学期女生都要测八百米长跑,她总是提前一个月就拉着他放学到操场上陪她散步, 每次跑个几百米就停下,朝着他无赖地说:“我跑不动嘛。”
她的身体情况大家都清楚, 闻骆也不敢让她用力过猛, 因为突然的强烈运动而免疫力下降, 再叫感冒找上来。
所以, 他就会说:“那你走走。”
明栖压着田径场最外圈跑道再走两圈, 又会耍无赖地蹲在地上, 用被汗水浸润过的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闻骆哥哥, 我走不动嘛。”
那会儿故事的结局通常都是闻骆将人背起来。
十三四岁的年纪,明栖褪去了婴幼儿时期的肥胖,却走向另一个极端, 瘦得弱不禁风,背在背上也没有什么重量。
白皙瘦弱的胳膊搭在他的胸前,趴在他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聊最近的题目,聊新学的红楼,聊魏承宇又在说她是小猴子,甚至还聊忧心的为什么班里其他女生都来月经了就她还没有。
百无禁忌,尽兴畅快。
都是每天黄昏平淡无奇的小事,确实后来谁也回不去忘不了的当年。
闻骆怀疑自己回忆了好久,可事实上秒针也没动几格。
他朝明栖走过去,明栖往旁边让了让,两人在一张长椅上坐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明栖偏过头,问他。
“刚到江城没一会儿。”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不是说去见beacher了么。”
明栖脑子转了转:“那你是算出来他今天会爬钟山?”
闻骆:“在你心里我这么万能?算卦都会。”
会算卦就会算卦的,跟在她心里的地位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