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要睡会儿。”
她说着就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
刚摆好姿势,她又开始有问题了:“荒山野岭的不会有野兽吧?”
闻骆指了指外面并没有什么高度的山:“你觉得呢?”
明栖想了想,又问:“那不会半夜暖气断了我在睡梦中被冻到吧?”
“……”闻骆:“不会。”
明栖:“明泽不会一直发现不了我们不见了吧?”
闻骆:“你对你哥就这么没信心?”
明栖想了想:“确实。”
闻骆:“……”
“放心,你睡吧,我替你守着,肯定不会出现野兽暖气断掉。”
他说话总是让人放心,明栖点了点头:“那,晚安哦。”
外面的风声依旧,明栖盖着闻骆的外套,安然睡去。
坐着弯着脖子的姿势,她却睡的无比安心。
直到听到有车子轰鸣声和脚步声一起响起,她才如梦初醒似的整来眼睛。
天光微亮,外面已经落了很厚很厚的一层雪,在清晨闪着光。
明泽正迈着步子朝车子走来。
明栖顿时生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感,赶紧跟闻骆说:“明泽真的来了!”
她刚将话说出口,却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因此,此时她早就不是睡前的姿势,而是被闻骆圈在怀中。
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肌肤间的温度相互传递,明栖浑身都不凉,闻骆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看上去是亲昵的姿态,可明栖还是发现问题。
车子里很冷,冷空气扑在脸上刀子似的。
可闻骆却将自己的外套套在她的身上,浑身只剩下一件羊毛衫。
半夜油箱汽油耗尽,暖气停了下来,零下二十几度的山里,车厢里早就凉的如同冰窖。
明栖这才反应过来闻骆的体温高到不对劲:“闻骆哥哥……”
明栖叫了一声。
听到她说话,闻骆抵在她发顶的下巴轻微的蹭了下,含糊地应了一声,那声音十分沙哑。
还好没有大事。
明栖定下心来,可眼泪簌簌往下掉。
“你别哭啊。”闻骆似乎感觉到她的眼泪,很无可奈何地说了声:“我没事。”
明栖从他怀里挣扎了下,胡乱地将衣服脱下来罩在他的身上,拍着后车窗,朝明泽大喊:“哥,哥,你快点过来。”
下一秒,闻骆灼热滚烫的手掌却握上了她的手腕,几乎用不上什么力气。
那热度几乎要让明栖崩溃。
“你没事吧?”他问,顺带着将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半晌,又无力地垂下:“我体温太高了,感觉不到。”
“没,没事,”明栖抹了把脸上的泪珠,止不住摇头道:“没发烧。”
“没事就好,”闻骆抬起无力的手臂去开车门,又本能似的重复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山中夜寒,又赶上下雪,明栖的身体经不起一场发烧,在icu住几个月的折腾。
他知道,她也知道。
所以,闻骆愿意用全程温暖和力道,把她护在怀里,生怕她出一点事。
“你要干嘛去?”见他起身,明栖忙不迭去拉他,眼泪似乎更凶,在白净的脸颊上肆虐纵横。
闻骆平静的眼神终于有一瞬间的波动,他抬手,帮她擦拭掉脸上的泪痕,缓缓道:“我先离你远一些,别传染给你。”
别传染给你。
恰逢明泽过来招呼着交警大队的人过来处理这通交通事故,闻骆似乎需要支撑似的,将手在他胳膊上抓了一把,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对明泽说了什么。
声音太小,明栖没有听清。
明栖望着他微微有些弓起的背,有些缓慢的步子,阳光照在地面,反射出一片光,她泣不成声。
明明,他是如此关心她的,这份关心从小时候到现在,从来没有变过。
就像现在,闻骆愿意替明栖大病一场。
明栖扪心自问,愿意用同样的代价为闻骆抗下他难以承受的一切么?她也愿意。
他和她之前的感情,早就在漫长的日复一日中,成为了比友情更深厚甚至超越了爱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