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等了足足三个时辰，小二的洗澡水才送了上来。
就在他们安静沐浴时，浙地最大的观潮楼上，两道人影驻立，一双冷眼凝视着他们所在的客栈。
“大人，下官还没恭喜您攻下浙地呢。”
身旁的人谄媚的恭维着，总督来信不仅没有怪罪，还夸他指导有方，他心里这一个畅快。
穿着黑色长袍的人眼皮未抬，眸色平静，一言不发的望着整座城池。
“大人好好欣赏，属下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
戈零让自己在总督面前长了脸，于情于礼，自己都该让着他。
“不知死活。”
他离开后，戈零嘴里飘出这四个字，只是没人听见，很快就飘散在风中。
浙地的梅雨季节快到了，这时的雨水尚不多，只是空气中多少飘散着湿润的雨气，与这座城里的死人气息充斥在一起，戈零的眼底无来由生出烦躁之气。
“许兄，你说我们在街上遇到的是怪物么。”
江侍郎日间被吓着了，晚上一闭眼就是那张毛绒绒的黑色脸盘，瞬间睡意全无，拉着床上的徐侍郎聊天。
“江兄，你不困么。”
“你说我们明天不会也变成那样吧。”
“睡觉吧。”
“可我睡不着，一闭眼就是恐怖的黑色脸盘，上面的绒毛还在长，长的三尺有余。”
江侍郎说着身上起了一股恶寒，将被子又拢紧了些。
“江兄不若将其想成怪物志里的东西，就不可怕了。”
“那里边是虚构的，这可是真的，我亲眼见过的。”
江侍郎喃喃道，听见了轻微的鼾声，朝着床上人问着：“许兄，你睡着了。”
许侍郎困得眼皮打架，实在没工夫回头，只是轻轻地哼哼着。
江侍郎却像满足了一样，只要有人在自己身旁就好。
“二位睡得可好。”
邢少府昨夜一夜好眠，养足了精神，打开门对上同样黑眼圈的两人，一句关心的话瞬间变了味道。
“呃。”
饶是他神采绝艳，也猜不出两人昨夜因何未睡。
“邢少，今夜，他就麻烦你了。”
等邢少府经历了同样的碎碎念后，眼底挂着大大的乌青，两人从此拒绝与他同屋，胆小势弱的江侍郎不满，奋起反抗，被两人用武力蛰伏，最后只能蜷缩在床脚，没人听他碎碎念后，他反而能在困意涌来时，倒头睡去，三人的睡眠质量都有所提升。
“邢少啊，我们在城里转了好几日了，怎么才能分辨普通人与特殊的。”
提起那些特殊的人群，江侍郎经过连日的各种视觉暴击后，已经能充分接受了。
“不能啊，所以我们还在转。”
理所当然的说出他们整日转街的理由，江侍郎无语看着天空。
“城门处看似无人把守，可是两处的高台里面都有人影晃动的痕迹，也就是说我们一进城就被盯上了。”
许侍郎观察的更细致些，他同方生在工部，对于兵器的使用，各种视角下折射的光线，展示出的样子，都有深入的了解。
“啊。”
惊异的张着嘴巴，江侍郎活像一只入了狼窝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