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一下子安静下来,越发令人止不住头皮发麻。似乎突然没有了待下去的勇气,更不敢再去看**上的尸体,高灵诺陡然转身而出:“刘浩!”
“是!是是!”刘浩暗中叫苦不迭,倒是立刻连滚带爬地跟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参见……”
“闭嘴!”高灵诺厉声呵斥,“说,元昊为何会如此?!”
刘浩又是一哆嗦,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回、回皇上,殿下是……是纵欲过度,才会……伤了身体,结果……”
高灵诺一呆:纵欲过度?原本以为果真患了什么急症,原来死得如此不光彩?
正因为如此,他一阵怒火上涌,悲痛愧疚之情居然减缓了些,却又不放心地追问:“当真只是如此?”
“是!”刘浩自然是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的,所以半点犹豫都没有,“殿下一向……那个喜好女色,皇后娘娘也曾多次劝说,他却……结果天长日久慢慢损耗之下,终至无法挽回……”
“这个孽子!”高灵诺忍不住咬牙,想想高元昊凄惨的死状又不禁有些戚戚,“既然只是纵欲过度,难道果真非楚寒筝不能治?”
“这个……至少臣等是无能为力……”刘浩头上早已冷汗如瀑,完全不知道今日还能不能顺利将这颗脑袋扛回家,“太子殿下的身体是天长日久慢慢损坏的,一旦发作便回天乏术了。至于楚寒筝,只是医术高于臣等,到底能不能救回殿下,其实谁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只不过是抱着万一的指望罢了。”
这样?
高灵诺吐出一口气,心中的愧疚又减轻了一些:就是,既然已经无药可医,又怎见得楚寒筝一定救得了?
死者已矣,何况凤族之事还悬而未决,鹿死谁手更是尚未可知,在这里徒然哀叹有何意义?
想到此,高灵诺不由咬了咬牙:“既如此,此事不得再提,记住告诉所有太医,太子殿下是突患心疾,这才暴病而亡,其他的一个字都不准多说,听到了吗?!”
刘浩自然连连点头:“是!是是是!臣明白!臣当然明白!”
“很好,下去吧。”高灵诺挥了挥手,“小心照顾皇后,不得有误!”
刘浩顿时惊喜万分:这么说脑袋保住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千恩万谢地起身,他立刻退下,自去通知其他人不提。其实不必皇上吩咐,谁敢出去乱说一个字?只要能保住这条命,太子殿下是纵欲过度还是暴病而亡,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不用看也知道,兰皇后只是因为悲伤过度才会昏厥,休息片刻便会苏醒。只是以后能否尽快走出悲痛,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怕是药石无效。
一番忙碌之后,众太医才先后退了出来,个个不断地擦着冷汗:皇家的差事不好做呀,好的时候是好,倒霉的时候即便脑袋搬了家,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尤其是刘浩,更是逃命似的往自家的方向飞奔,一路琢磨着回到家一定先喝点小酒压压惊,这小心脏着实有些受不了……
“啊!!”
正急匆匆地往前奔,冷不防斜刺里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他拖进了旁边的暗影里。不等他继续尖叫,嘴巴已经被人捂住:“别怕!是我,游泽安!”
游护卫?
刘浩定了定神,一把拉下他的手,捂着心口瞪了他一眼:“游护卫,你这是干什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对不起,我并非有意!”游泽安的脸上满是焦急,却又透着一丝隐隐的不安,“刘太医,皇上……怎么说?”
“啊?”刘浩愣了一下,跟着反应过来,不由压低了声音,“游护卫,太子殿下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如今恐怕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可千万记得守口如瓶,否则咱们就离死不远了!”
是的,至少到现在为止,除了楚寒筝他们之外,只有游泽安和刘浩知道高元昊曾经有一段时间变成了废人,不得不到处求医不说,甚至曾易容改扮找楚寒筝治病。
如今高元昊居然纵欲过度而亡,那就意味着楚寒筝果然治好了他,焉知是不是他狂喜之下太过放纵,才会乐极生悲?
当然,这一点刘浩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否则若是被高灵诺知道了,他恐怕就是个死!
跟随在高元昊身边多年,游泽安当然知道其中利害,立刻连连点头:“你放心,我当然知道!而且我特意在这里等你,就是为了告诉你那件事千万不要告诉皇上,不要告诉任何人!就当殿下的确是纵欲过度而亡,免得惹祸上身!”
“我知道我知道!”刘浩也是一叠声地答应,“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务必小心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