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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特的冬天(2 / 2)

西奥多想冷笑,可是他连勾起唇角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很想像斐克达说的那样暂时忘记一切,可他根本就做不到。他不像斐克达那样强大,他也没有一个像布莱克先生一样的人爱他。

不过西奥多可以做到不妥协。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你想让我感觉如何?”西奥多反问。

“我没什么想法。”特拉蒙塔娜看着西奥多的眼睛微笑。

西奥多听到许许多多的笑声,总觉得那些人都是在笑特拉蒙塔娜的明知故问。他听得最清楚的是李素的笑声,她还是跟以往一样,跟图尔平和古德斯坦他们在一起。他一直都不太明白,为什么李素总有那么多事情值得她笑?西奥多忽然有点嫉妒李素了。她只是远跨重洋到这个地方来求学,根本就不属于这里;在所有的事情中,她只是个过路人和看客,只要她想离开,她随时都能走。他们所处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李素的笑声很响亮,莫名给了西奥多一股反叛的勇气。

“你觉得很好玩吗?”西奥多问特拉蒙塔娜。

特拉蒙塔娜没有回答。她死死盯着西奥多的眼睛,仿佛要把它们盯穿了。过了半晌,西奥多牵着她转了一个圈,接着她才接着说道:

“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西奥多的眼睛是昏黄色的,和卡佩拉姑姑一模一样。卡佩拉姑姑因那个人而死,此刻特拉蒙塔娜这样评价西奥多的眼睛,让他觉得是对卡佩拉姑姑天大的侮辱。

西奥多的身体比大脑先行动了。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就重重扇了特拉蒙塔娜一耳光。

这个耳光是为他自己打的,也可能是为斐克达打的。

古怪姐妹还在小舞台上演奏,舞池里的人们全都停了下来。不远处的斐克达和布莱克先生好像对西奥多笑了一下,布雷司和达芙妮震惊地看着他。

特拉蒙塔娜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没有任何悲伤的表情。她报复性地凝视着西奥多的双眼,缓缓开口问道,“你打我?”

她的语气里没有悲伤,只有确认性的疑问。西奥多忽然觉得,能反抗这么一下似乎也很值了。

特拉蒙塔娜再次勾起唇角,那是个冷笑,又像是她在自嘲。

西奥多等着特拉蒙塔娜哭着跑出礼堂,可现在似乎是他更想跑出去了。

于是西奥多毫不犹豫地往外跑。

“西奥多——”

是李素在叫他。西奥多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李素拿着一杯将倾未倾的黄油啤酒。她看着他,终究是没有跟上来。

这样最好。一个人最好。

西奥多毫无目的地在城堡里奔跑。他感到圣诞节的寒风打在他脸上,也在他耳边呼呼地吹。他感到很冷,但他知道这是自由的感觉。四个月以来他第一次这样高兴。

深夜的黑湖边,除过灯火通明的城堡就没什么可看的了。斐克达从没见过夜色里如此完整的霍格沃茨城堡,如今看来,似乎也没什么可看的——跟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真好。

雷古勒斯站在斐克达身边,默默地把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

“我不冷。”斐克达对他说。

斐克达从雷古勒斯黑曜石般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原貌。在这无人之地,确实不必再伪装了。

雷古勒斯没有说话,只是张开双臂抱住了斐克达。她强撑了那么久,忽然就失去了所有气力。

“我恨这个世界。”斐克达低声说。说来是恨世界,听来其实是恨自己。

“我也是。”雷古勒斯像往常一样把头埋进斐克达的肩窝。

“我想救西奥多。”斐克达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雷古勒斯说这个。她这几日总是在这么想。许是因为见到的孩子多了,她的恻隐之心也多了。又或是因为西奥多太像卡佩拉,给了她一种救了西奥多就能救活卡佩拉的错觉。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雷古勒斯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很蠢,但是我还是很想说……”

“那就别说了。”

“你愿意嫁给我吗?”

尽管斐克达不太想笑,她还是笑了出来。“这确实很蠢,雷古勒斯。”她放开他,“你该回家了。”

雷古勒斯望着斐克达的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凑近来吻她。他似乎吻了许久才松开她,然后他说,“圣诞快乐,斐克达。”

“圣诞快乐,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转头走向更远的可以幻影移形的地方。他走了几步,又转回身来再次拥抱斐克达。

“你有事情瞒着我,是不是?”

是的,有很多。

斐克达当然不能这么说。她拍拍雷古勒斯的背,轻柔道,“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会告诉你的。”她几乎用上了哄西奥多的语气。

不,她什么也不会说。

雷古勒斯在斐克达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他没有告别,也没有拿走他的外套,就径直走进了无边的黑夜里。

斐克达心头居然生出了恻隐之心来。

她提起裙子往和雷古勒斯相反的方向走,越走城堡的灯火就越亮。她一边走一边喝复方汤剂,很难喝,但大概比火焰威士忌好喝一点。真奇妙,她喝复方汤剂都能喝出醉了的感觉来。

等斐克达走到城堡大门口的时候,她又彻底变成安妮特多米尼克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大门口,似乎在等她。

“陪我在这站一会儿吧。”西弗勒斯斯内普低低地说道。他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不过他也没有高兴的时候。

“快到宵禁时间了,斯内普教授。”

“看在梅林的份上,别用你那滑稽的法国口音跟我说话。”斯内普嫌弃道。

斐克达现在没有翻白眼的精力,于是就懒得追究了。“一片漆黑很好看吗?”她开始讲标准英语。

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眺望着远方模糊不清的地平线。

“喂,斯内普,快宵禁了呢。”

“我是个教授,罗齐尔,我想站到几点就站到几点。”

“您身体真好。”斐克达嘀咕道,“今天可是圣诞节,您考虑考虑饶我一回?平时给您当助教已经够我受的了。”

“一会儿就不是圣诞节了。”斯内普讥讽道。

“您嘴这么毒怎么还没把自己毒死呢?”

斯内普又不说话了。斐克达耳边只剩下冬夜的寒风凛冽,听着居然也能获得片刻的宁静。风把她的裙袂吹起来,似乎要吹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她盯着飘扬的裙袂,忽然想永远这样待在这里了。

“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斯内普突然说道。

“说吧。”斐克达紧了紧雷古勒斯的外套。

“他现在还如此虚弱,我们是否可以……”

斯内普的声音很轻,但在斐克达耳中却如雷贯耳。在他说完之前,她就打断了他。

“邓布利多是这么想的?”

斯内普冷笑,“我都没告诉他那个人要回来了。”

“要真是这样,只有你的哈利波特能活了。”斐克达也冷笑,“雷古勒斯会死,曼卡利南会死,西奥多也会死——西奥多今天晚上那副样子你也看见了,我以为你也会像怜悯波特一样怜悯他。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你是服从了太久,忘记反抗了吗?”斯内普转过头看斐克达。这时候他的眼睛里倒是有怜悯了。

“那么你呢?”斐克达也转过头与斯内普对视,“如果莉莉波特还活着,我想你立刻就会那么做的吧?”

斐克达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斯内普的眼眶突然就红了。他平时不是这般感性的人,要怨……就怨今天是圣诞节,又是深夜吧。

“揭我伤疤让你很高兴吗?”他的声音里甚至有哭腔。

“我只是想让你停止你那愚蠢的想法。”斐克达把目光转向月光下结了冰的黑湖。

斯内普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他大约早就有了这样的习惯。他好像叹了口气。

“你到底还是没把所有事情告诉我。”

“我怕我告诉你之后,你会疯掉。”

尽管不愿回想,十一个月前那个夜晚的一切还是回到了斐克达的脑海。那一瞬间她几乎就要崩溃,但是西奥多在礼堂外的泪水让她冷静下来。

“我是那么脆弱的人吗?”斯内普嗤笑。他的嗤笑让斐克达更加难受了。

“你确定要知道?”

“告诉我吧。”

斐克达狠狠闭上眼睛,不让恐惧的泪水涌出来。她的嘴张了好久才在那些恐怖的回忆中获得了讲述的能力。然后,她开始用沙哑的声音讲述那个同样是严冬的夜晚,关于她脸上的疤,还有那个把她彻底推入地狱的牢不可破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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