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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一百一十七(1 / 2)

三郎真心实意的惊吓之语完全没被池田恒兴当真。

这个时代里, 将敌人的头颅取下,刷上金粉展示正是对敌人再高不过的敬意。日本人一贯认为灵魂是藏在腹中,头颅反而不具备这样的重要意义,更何况切腹原本就需要另一个将头颅砍下的介错之人。

浅井长政和朝仓义景都是切腹自尽,但他们也确实给织田家造成了威胁。

这样的英雄人物, 就算生前确实恨不得他们去死, 在他们死后、织田家成为胜利者之后, 也是应当做出敬重姿态的——不管目的是为了什么,无论是实力低微只能与朝仓联合却屡出奇谋的浅井长政, 还是名门朝仓家的最后一任家督, 都有被敬重的资格。

更何况,看三郎对浅井长政的在意和对朝仓家的重视程度,一直都能算是体察上意的前·近侍池田恒兴还真算不上自作主张。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 自己行为怪异的主公也会有因为拿了个人头在手里而被吓到的一天。

因此这个将浅井长政和朝仓义景的头颅带来、并且亲自督促底下人刷上金漆的男人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做的对于平成年代的人而言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事,对于三郎的表现, 他只当成是短短时间里就解决掉浅井长政和朝仓义景后生出的轻狂, 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虽然三郎这样的表现十分无礼, 却并非是不能让人接受——光看小谷城的地利和朝仓的底气,织田家原本已经做好了至少半年耗在上面的心理准备,本质的目的也只是断开织田家周边的包围圈, 只有三郎会口出狂言要“将浅井和朝仓一并拿下”。

而这狂言和三郎以往数次发出的、诸如“赢过今川义元”“拿下稻叶山城(岐阜)”一样, 看上去是异想天开, 最后却都成了真!就算攻下小谷城有天气上的巧合, 也不可否认,这只是加速了织田家的胜利。

半个月内覆灭了名门朝仓和传了三代的浅井……这份功绩不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是世间少有的了!

纵使轻狂,三郎也已经有了轻狂的资格。

想通了这一点,虽然能跟上三郎一些思路,但还是实打实武将头脑的池田恒兴也不再逾越地对三郎进行劝解,重新安静下来。

至于三郎本人——

嗯,他和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完全没对上这群武将的脑回路。

在战争中,不死人的情况少之又少,就算身为总大将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相对安全的本阵,早年还在和织田信行争夺继承人身份、又被织田信友针对的时候,三郎也是直面过死亡的,甚至他的家老平手政秀就是在他眼前死去,信行也是当着他的面切腹——可以说,在成为“织田信长”的二十余年里,单纯的死亡带给他的冲击已经越发稀薄。

……然而这不代表就能从匣子里抓出一个头还无动于衷好吗?

“穿越者”这种完全派不上用场的设定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彰显出存在感。在战国时代被普遍认可的、对武将敌手的尊敬方式,完全不是一个曾在平成年间安安稳稳读高中的人能全盘接受的。

——战国的人,还真的是很奇怪呢。

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在别人眼中也是奇奇怪怪的三郎,今天也不知道自己“尾张大傻瓜”的外号到底是因何而来。

在被池田恒兴的一言不合就送头小小地惊吓了一下后,三郎也只是咬了口甜馒头就平静了下来。这种战国的神奇规矩只是被他听了听就干脆利落的抛之脑后,别说记住了,他连池田恒兴抱怨和之后变得安静的缘由都没去深思。

这样对没兴趣的事情完全不去问的做法,在家臣们的眼里无疑是轻蔑这两个头颅的主人的铁证。因此,在日后传出什么“织田信长将浅井长政和朝仓义景的头颅用作酒器”的谣言……

也就十分的理所当然了。

眼下,刚刚经历过“献刀被拒”“头骨装匣”的剧目,织田家的家臣们都了解了三郎的心态(完全没有),都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除却一开始发言的池田恒兴,暂时没有人再对三郎这样的行为做出批判。连持续沉寂的时间都没有,几乎是池田恒兴突兀又逾越地说出那一番话后,原本寂然无声的厅堂就像是得到了明确的指令一样,重新有了细碎的话语声,将刚刚的(看起来)尴尬一幕直接揭过。

表面上看大多数人都是态度平静,至于内心里是怎么评价三郎的,这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坐在这里的除了织田家的原家臣,还有相当一部分浅井长政、朝仓义景原有的家臣。如同竹中半兵卫一样即使栖身之国被攻破,却因为自身才华而被邀请成为家臣的人毕竟还是少数,攻破这两家又仅仅是几月之前的事,因此,在座的、曾是这两家家臣的人基本都是在尘埃落定之前,背叛了原先的主家,投降织田的人。

这些人对于三郎这样举动的意义又有不同的理解了!

要知道,尾张大傻瓜这一外号,也只是在三郎尚且年轻、行为不被人理解时传出来的。随着织田家的领地越来越大,他迥异于这个时代的人的想法也被认为是“非凡”的表现,尤其是他的这些想法切实地带领这织田家走向辉煌后,曾经的傻瓜之名,也就在许多人眼里等同于“胸有谋略”“心机深沉”了。

所以——对两位当时英雄的头骨做出这样的轻率举动,如此这般一定有阴谋!

肯定是想要敲打他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吗!

不不不,说不定还是在暗示呢!接下来要有大清洗?

织田信长这个人……真是越想越可怕。

算是浅井家更早投靠织田的那一批家臣里的矶野员昌显然也没有逃过这种脑洞。他是浅井家的猛将,在姊川之战的时候还曾给织田家造成不少麻烦,后来却是在守城时被羽柴秀吉死死困在城中,弹尽粮绝之际不得不降。比起其他顶不住织田家带来的压力而降的人,他算是比较有气节的一个,在被羽柴秀吉劝说投降之后,也碍于心中坚持,主动地谋求到了“被放置”的状态,除了和羽柴秀吉关系较好之外,和织田家的其他人都是冷淡以对。

但是这样的他,不仅是早已降了,目前也不再有原主了。

一直坚守的信念在动摇之后就不再纯粹,矶野员昌并不觉得自己还有回浅井家的资格,但也不觉得被织田信长以逼迫投降的自己就能心无芥蒂为织田家服务。眼下,他一直记挂的主公浅井长政已经逝世——

矶野员昌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羽柴秀吉的方向。形如猿猴、身材矮小的青年一如既往的挂着憨厚老实的笑容,在邀请自己前来织田家、以及为自己提供登堂台阶时,都是一样的热心,甚至为了织田信长还透露出织田家意图追捕浅井长政的嫡子万福丸(浅井长政前任妻子所生)的事情……

浅井长政已经死亡,织田信长却还想要直接让浅井家灭亡吗?

他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羽柴秀吉引入了误区,并不见多少特色的脸在恼火与自责的趋势下显得十分阴沉。出于辜负羽柴秀吉“劝说”自己这份好意的歉意,他还十分愧疚地朝着羽柴秀吉遥遥举杯,在放下酒碗的时候,眼神已经重新坚定起来。

他不客气地捡起了羽柴秀吉施予他的好意,在细碎的交谈声中对着三郎高声道:“——说起来,在之前我有遇到一个特别的男人。”

羽柴秀吉猛地抿起唇,忍耐住笑意,和其他人一样做出疑惑的表情来。

矶野员昌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三郎,坚定地说道:“他叫‘杉谷善住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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