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乱世之中,没有武功,别说读书,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问题。他的父母先前死于官府之手,满门抄斩,而村子又被匪徒洗劫一空,若不是奶娘护着他藏在尸堆里,他只怕已经跟着家人的脚步下了地府。
他虽然只有六岁,可早已经懂事,历经生死之后,更加明白,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哪怕小舅舅的要求很严格,可他也知道好歹,只是自己很疼很疼的时候,就会想,小舅舅当初练功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疼?
小家伙推己及人,忍不住心疼起楚逸来,“小舅舅,小七给你揉揉……”
他伸手捏了捏楚逸的肩膀,发现自己的小手着实无力,不由扁了扁嘴,楚逸看得好笑,也伸手揉揉他的头顶,“不用了,我不疼……早过了疼的时候。你九叔教人的时候,下手可比我狠多了……”
正说着,那边的张一鸣就被耿九尘矫正姿势时,痛得“哇”的一声惨叫,吓得小七立刻搂紧了楚逸的脖子,怯怯地说道:“我的腿还没好……是不是可以先更着小舅舅啊……”他总算是明白过来,耿九尘逗他们玩归玩,操练起来,那可是一点儿都不留情的,绝不会因为他们是孩子而少训一丝半点儿。
三个孩子□□练得哇哇大哭起来,耿九尘这才把他们拎着先冲洗了一番,然后泡进让人准备好的木桶中,里面装的都是按他吩咐配好的药物,足足熬了三个时辰才能用来给他们洗髓锻筋,这等待遇,就是当年的楚逸都没享受过的。
看到楚逸流露出的怅然之色,耿九尘忽地心领神会,又让人去准备了一个木桶放在他的房里,另外开了张药方让人去配药熬药。好在这是在燕西昭的平南侯府里,府库中的常备药物和一些珍稀药材,怕是比现今街市上的药房和医馆还要齐备。
“你和他们不同,得另外配药,晚上我亲自给你推拿,保证效果比谁都好。”
见他拍着胸脯保证,楚逸恍惚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以前……为何不曾教过我这些呢?”
耿九尘挠挠头,有些汗颜地说道:“那时……我还是个泥腿子,哪里会这些,这……咳咳,这些都是我后来学的,这次正好用上。何况,我原本以为你会回南安,继续参加那边的科举,然后入仕为官,谁想到……以后既然要走咱们自己的路,当然要先给你锻炼好身体,这般瘦弱风一吹就倒可不行。”
他伸手捏捏楚逸的手腕,细骨伶仃,感觉稍稍用力就会折断,“你说说你,楚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怎么就把你养成这般病歪歪的……以后跟着九哥,一定把你喂胖了。”
他那副要养猪催肥似的口气,让楚逸忍不住失笑,“好啊,那就有劳九哥了。”
细碎的阳光落在楚逸的唇角,笑容如同会发光一般,那轮廓分明而唇珠一点殷红,瓷白的肌肤在白发的映衬下不但不显失色,反而更加发光,那种清亮璀璨的光,让耿九尘的心跳忽地加速,他赶紧松手,偏过头去,匆匆朝前院走去,“你先看着他们泡药汤,我去找燕西昭再要点东西。”
他跑得飞快,像是被火烧了尾巴的猫儿似的,楚逸的唇角弯起,笑得愈发灿烂。
燕西昭一听耿九尘给楚逸和那三个孩子都配了药汤让他们泡着,就忍不住心痒痒地凑上来。
“九哥,听说你还会配制药汤?能不能……给我也来一副药方啊?你看我这点三脚猫的本事,以后若是跟着你们出去征战,打输了也是丢你的脸,你说是不是?”
“手拿来!”耿九尘倒也不推脱,直接伸手,抓过他的手腕,把了下脉,说道:“弱、虚、短、细……你确定只有十六岁?”
一听都不是什么好词,燕西昭整个人都蔫哒哒的没了精神,哭丧着脸说道:“至少现在这副皮囊是十六……”至于到底轮回多少次,活了多久,楚逸都不记的,他就更不用说了。
耿九尘摇摇头,说道:“你这才十六岁的身体,简直就是六十岁的心脏,又懒又馋、好酒贪杯,都是大忌,我先开个方子,给你排排毒,等疏通了经络,再换个方子打熬筋骨。”
“排毒?”燕西昭大惊失色,“九哥你说我中毒了?”
“我何时说了?”耿九尘拍拍他的手背,让他闪一边去,拿起毛笔,刷刷刷就写好了一份药方,“你自己让人选了药材熬三个时辰,煮沸后放至温热后整个人泡进去,最好能用毛巾盖住桶面,以保蒸汽不散渗入皮肤。要泡足半个时辰才能出来,明白?”
“明白了!”燕西昭如获至宝地收起了药方,飞快地让人去配置,今天楚逸都要开始练武了,他也决不能落下。
可惜他压根不知道,人家除了泡药汤之外,还有专人推拿筋骨,不知比他胜过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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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真是历经劫难,从去年开始,经历了n次被杀,删改数十遍都未能面世,知道我犯傻将预收点成了开书,不得不将它拎出来顶缸。
没预收没自然榜没人气已经很惨,我还有考官在连载拼命更新,所以这本断断续续的,成绩也一直不好,感谢能陪我到现在的小天使们。
正如十一对九哥所说一样:你若不离,我必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