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是许阳之前去福利机构的时候，顺道租来的。
一辆十几万的普通轿车。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许阳不开口，杨平凡就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去聊，心急如焚，不断给许阳使眼色。
许阳装作看不到。
过了一会，曹妙意开始接电话，挂了电话，又打过来。
然后接了几个后，眼泪就吧嗒吧嗒流下来了。
一看对方哭，杨平凡就心疼了，连忙问：“你没事把，不要哭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曹妙意哭得更厉害了。
许阳嘴一撇，就你这样还情场浪子呢，连哄女孩子都不会。
越问这话，对方越伤心好不好。
这种情况，他不用猜也明白怎么回事。
摊上这种事，肯定在村里借遍了钱。
有八成，是亲戚们来要钱来了。
杨平凡似乎没看出来。
很快，许阳开车下了高速，开进一个村子里面。
村子的路很烂，连一条水泥路都看不到，全都是坑坑洼洼的。
好不容易进入了村子，车胎嗤的一声，直接保胎泄了气。
许阳赶紧靠边停车。
“车胎坏了，我们走进去吧。”
许阳说。
杨平凡问：“你干嘛不弄个好点的，这破车真是碍事。”
“能开就行了是，谁知道它会爆胎。”
许阳帮忙把后备箱的东西拿出来，然后跟着曹妙意进入胡同。
胡同里面，坐着一排大爷大妈，几个人进来，老头们，就开始说了起来。
本地语言，许阳听不懂，但是也能听个大概意思。
无非是在说曹妙可的病，还有家庭怎么样。
几分钟后，曹妙意，带着两人来到一个破旧的土房子门前。
看到这个房子，杨平凡自己都愣住了，下意识想说，这他妈是猪圈吧。
但到嘴的话，他又忍住了，说：“还可以了，我爷爷那一辈，住的就是这种房子。”
说完，觉得又不太对劲。
杨平凡刚要解释，许阳连忙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了。
“爸，我回来了。”
曹妙意走进房间。
“回来就好……”
一个腿脚不方便的老人从房间走出来。
看到这个老人，许阳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老年得子而已，村里基本上都这样。
“爸，我两个朋友也来了，他们……”
曹妙意刚要说借钱的事，许阳连忙走上前，扶着对方，道：“叔，身体可好啊，看您一点事都没有呢。”
“我好的很，腿脚利索着呢。”
对方大笑起来。
“爸……妙可的病……”
一听到这个话，原本大笑的老人，瞬间就没了笑容，眼底露出悲伤。
“都进来坐吧。”
老人让他们进去。
许阳两人进来后，闻到了潮湿的味道，看到发霉的馒头仍在桌子上。
碗里的咸菜，也有苍蝇在飞。
曹妙意连忙把东西收拾好，找来两个凳子，让他们坐下。
许阳刚坐下，院子外，就传来脚步声。
然后，四五个大妈，掀开门帘进来了。
“听说妙意回来了，我们就过来看看……”
七八个大妈进来后，后面，又跟着进来四五个老头。
院子外面，还站着很多抱孩子的中年妇女。
许阳看到这个阵势，心想这哪里是来要债的，是来催命的吧。
“既然妙意的朋友也在，那我也不客气的说了。”
一个上岁数的大妈开口说：“老曹，你借我家三千块，有两年了吧，打算什么时候还。”
“我看你家妙可得的可是癌症，那种病是治不好的，你凑凑家当，把钱还了好了。”
“对啊，你年前还借了我家五百呢，现在都没有还。”
“不行让妙意别上学了，去打工给我们还债好了。”
“你腿脚又动不了，妙意不打工，怎么养活你这一家子？”
七八个人，一人一句说了起来。
曹妙意眼眶通红，也哽咽了起来。
她父亲唉声叹气：“对不起乡亲们，我家实在是拿不出一分钱了……你们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拿走吧。”
“等我家妙意长大了，大学毕业了，在慢慢还给你们。”
“老曹，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听说你还给妙意存了几千的学费，你把它拿出来。”
“不行，那是我一辈子的血汗钱，是留给妙意上学的，不能给你们。”
一听这话，邻居亲戚们顿时急眼了，起身，准备翻箱倒柜的去找。
“给我住手！”
杨平凡憋不住了，蹭的一下站起来。
许阳想拉住对方，也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