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已经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酒吧”不再是奢侈糜烂的资本主义生活的代表词汇,变成了都市人生活的必备空间之一。老一辈的人仍然不能理解年轻人明明已经让人把热乎乎的饭菜送到家门口,为什么还要去酒吧“喝一杯”“解闷”——按照传统,闷酒应该在家喝的。但是现在年轻人的家里已经没有能一起喝闷酒的人了,就算有人,比如刘念,明明知道陈一凡在家,仍然跑了出去。
是春雨约了他。难得节假日,春雨说公事也要开开心心谈,刘念就提前到了酒吧,选了一个安静的位子。一向守时的春雨迟到了,刘念并没有催,过了一会儿就看见舞池里有个浓妆的姑娘走出来,径直落座:“刘总,久等了。”
刘念第一次看到春雨职业装以外的打扮 ,也第一次看到春雨戴耳环。他意识到自己的目光落在了错误的地方,刚从春雨的耳垂上挪开,这位助理就笑了起来:“没想到吧,我也有耳洞。”
“你平时戴什么?洞不会长起来吗?”
春雨从裙子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的小袋子放在手心倒了倒:“这个。”刘念看了看,是两根短小的银钉。他不禁勾勒出春雨认真地戴上这东西的样子。明德集团的负责人从来不知道他的女助理花了多少心思在妆容上,问题越来越多,他现在又开始好奇平时春雨是怎么把这一头长发盘到脑后的。
“好了,我说正经事。”春雨笑了笑,叫侍应生取她的包来。
“你常来?”刘念仍旧没有关心“正经事”。
“不可以吗?”
“没有。”刘念笑笑,“我以为你是……很传统的女孩子。”
春雨笑了:“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经常因为参加派对玩太嗨,错过第二天的课,期末考试的时候欠了许多作业怎么办——”她卖个关子,刘念期待着答案。“轰趴回来熬夜做啊,”她笑了,“我和您想象中的,大概不是同一个春雨。”碰巧侍应生送来了包,她没等刘念再问,就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一沓照片:“四大集团前几天又去找柳青阳了,比上次态度差很多,叫助理在巷子里堵他,问他想好没有。柳青阳原话说的是‘你们给得太多,我怕我花不完浪费了’,拒绝了四大集团的支票。”
刘念挑挑眉:“还是有点骨气。”
春雨抽出一张照片放在最上面。
“他这是……要打人家?”刘念问,照片上柳青阳摆出了推手的架势,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他学得这么快?”
春雨笑着摇头:“没有。我看过道场的监控,陈总教得很密集,他却学得很慢,推手是个苦差事,他……太急躁了。还有两周,他学不会的。”
刘念皱起眉头:“一凡倒是跟我说,他学得很快。”
春雨不置可否:“监控视频都在这里了。”她把U盘和照片都给了刘念。
刘念逗她:“这是挑拨我跟陈总的关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