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是一个包容的社会,同时也极度封闭,除非你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
宋维扬问:“在你们心里,谷歌的发行价应该是多少?”
“120美元以上。”拉里说。
三人正聊着正事儿,中餐厅的服务员把餐具端上来了,沈思看着那些塑料筷子有些傻眼——姑且叫它们筷子。
筷子的一头是餐叉,可供美国佬直接使用。另一头是筷子模样,不会用筷子的美国人,也能把这玩意儿当镊子使用。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从中掰开,那它就是美国版的一次性塑料筷。
见沈思正在摆弄筷子,拉里主动介绍说:“沈小姐,这家中餐厅的李鸿章杂碎特别好吃!”
“李鸿章……杂碎?”沈思颇为惊讶,心想李中堂可够惨的,死了一百多年还天天被美国佬咒骂。
拉里微笑道:“是的,李鸿章杂碎是这里的招牌菜,另外左宗棠鸡也非常美味。”
好嘛,晚清的一对政坛冤家,如今依旧在美国斗个不停。
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沈思终于见到了这两大名菜。在她看来,一个是乱炖,一个是咕咾肉。“左宗棠咕咾肉”酸酸甜甜的,按理说应该很好吃才对,可惜那玩意儿实在太甜了,吃起来瞬间齁嗓子。
于是,“李鸿章杂碎”就成为主攻对象,被宋维扬和沈思吃了大半。
谢尔盖却津津有味的吃着咕咾肉,说道:“我们还是想尽量争取AB股模式,实在不行也只能放弃,反正短期内我们可以控股。以后若是遇到恶意收购,那就启动‘毒丸计划’,反正不会让其他人控制谷歌。”
“毒丸计划太被动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宋维扬说。
所谓“毒丸计划”,咱们就不作专业解释了,来一个比较形象的比喻:有只老虎想吃我,我当着老虎的面狂吞毒药,那我变成了一个毒人。只要老虎把我吃掉,我不把它毒死也能毒残。于是老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弃吃我的计划,要么冒着生命危险把我吃掉。
你别想弄死我,大不了同归于尽!
历史上,盛大曾经想要收购新浪,而且已经付诸实践了,新浪通过毒丸计划才侥幸逃生,但也因此在短期内元气大伤。
拉里问道:“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怎样迫使其他股东同意AB股方案?”
“不管他们就是。”宋维扬笑着说。
谢尔盖道:“但他们跟承销商联手压价太严重了,特别是红杉资本,简直是谷歌上市的最大阻碍。”
两位创始人对红杉资本的警惕与憎恨,那是有具体原因的。红杉资本在雅虎有大量投资,想把谷歌变成雅虎的侧翼保护者,甚至曾经雅虎的搜索业务交给谷歌,这让谷歌两年前卷进了非常麻烦的专利官司。同时,红杉资本还逼迫谷歌更换CEO,试图通过行政手段来控制谷歌。
宋维扬笑道:“多找几个承销商,更换现在的承保机构,美国那么多投行,又不是铁板一块。”
“我也有这个打算。”拉里坏笑起来。
历史上,拉里和谢尔盖被投行恶心的同时,也把那些投行给恶心得想吐。
因为谷歌的业绩实在太好了,在未上市的互联网公司中一枝独秀,投资银行迫切需要这样的公司来刺激股市。于是谷歌始终不签承保合同,先是跟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宣布合作,接着又跟瑞士信贷眉来眼去,中间还在勾引其他投行入局。
那些投行为了获得谷歌的上市业务,先是联手对谷歌施压,很快自己就打起来了。一般情况下,承销商要收取7%的融资佣金,硬生生被谷歌压价到3%。到IPO第二轮融资时,美林证券直接宣布退出,原因是谷歌支付的佣金,已经低得让他们无钱可赚。
宋维扬乐道:“要不拍卖上市算了。”
拉里和谢尔盖对视一眼,突然就大笑起来,拉里甚至拍桌子说:“这是个天才的想法,让华尔街的资本家们吃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