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波说起来滔滔不绝:“不过前段时间找到了好方法,直接从山里牵缆绳下来,每过一段距离设立缆绳点。人是不能这样下山的,特别危险,但猪没问题啊。挂在缆绳上速降一两公里,再换另一条缆绳继续。以前要走一天一夜的山路,现在一个小时就搞定,而且缆绳的建设维护成本还不高。”
宋维扬赞许道:“你是个好官。”
王波突然又特别谦虚:“好官算不上,年轻嘛,就该多折腾,我可不想20多岁就在机关养老。”
王波虽然说得很轻松,但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一个年纪轻轻的干部,只身空降到偏远县城,不但要跟同僚搞好关系,还要做通少数M族的工作,这里面的难度可想而知。
以前在机关的时候,王波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甚至已经有啤酒肚的征兆。现在整个人都瘦了,而且皮肤晒得黝黑,30岁不到就有明显的眼角纹。
孩子突然哭起来,林卓韵立即到里屋去喂奶,阿那里娓也跟着进去看稀奇。
王波问:“孩子起名了吗?”
“我爸起的,叫宋景行,”宋维扬笑道,“小名叫六六,也叫小六子,孩子生出来六斤六两。”
王波献宝似的掏出一串木珠项链:“我给侄子准备的,至少有上百年历史了。”
宋维扬接过来把玩一阵,开玩笑道:“车珠子?”
“啥车珠子,”王波解释说,“狼牙木珠项链,可以驱邪挡灾,培养男子汉气质。听说项链上的这颗狼牙,还是从晚清时候一只狼王嘴里拔下来的,驱邪效果特别灵验。”
“挺贵吧?”宋维扬问。
王波说:“不要钱,我老丈人送的。平时给侄子带上,就当是个护身符。”
“谢了,”宋维扬直接收下,“你结婚请没请其他人?”
王波说:“就请了咱们宿舍几兄弟,以前在盛海的同事都没通知。你知道吗?聂军这家伙又失踪了,说是要准备宗教方面的硕士毕业论文,不知道钻哪个山沟的庙里搜集资料。我现在特别羡慕他,过得就像闲云野鹤,哪像我整天都神经紧绷着。”
“我也挺羡慕他的,但学不来,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宋维扬笑道,“这孙子还欠我两万块钱呢,今年开春时借的,说以后打工慢慢还。”
王波哈哈大笑:“幸好他认识你这个大富翁,不然吃饭都成问题。”
宋维扬说:“不会的。他这种人,当叫花子要饭都能活得自在,估计还能过着流浪生活自得其乐呢。”
“也对,”王波非常赞同的点头,感慨道,“唉,转眼就是好几年了,当初读大学的时候,谁能想到大家是现在这种情况。周正宇在海关过得最滋润,啥烦恼没有还不愁吃喝。李耀林也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他自称人生圆满,已经没有别的追求。变化最大的还是彭胜利,我记得有次他鞋子破得不成样子,连修鞋的都不愿接他生意。这小子愣是不舍得买新的,居然在垃圾堆翻出一双旧鞋底,用粗线嫁接到自己的烂鞋帮上,生生又穿了一个学期。现在人家是科技公司的副总,大富豪一个,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宋维扬打趣道:“你怎么变得伤春悲秋了?”
王波苦笑道:“也就是在你面前,我哪敢跟别人说这些啊?我这两年真的好累,白头发都出来了,估计再过几年就要变成小老头儿。”
宋维扬乐道:“那我今晚请你去做按摩,好好放松一下。”
“你这是要腐蚀人民公仆?”王波突然开玩笑。
“就问你去不去!”宋维扬说。
王波大笑:“我去,当然去,早就想念盛海的花花世界了。”
可惜咱们王书记还是未能如愿的遭到腐蚀,说按摩就是按摩,技师手法纯正,完全不带一点荤腥,爽得他全程哇哇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