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从前排探出个脑袋:“哥哥……还是给他找医生把。我是不是过分了,他救我……”
贺南初堵住她的话:“得了,谁救得你还两说呢!”
“那我上去一趟。”傅野打断了贺南初的数落。
贺南初当他顾念着毕竟有点血缘,接了句:“行,你去吧,他死不了。我给家里去个电话。”
傅野上去的时候,包间门被反锁着,他找服务员要来了钥匙。
傅冶躺在地板上,满身是血,看起来狰狞恐怖。
整个场景像是凶案现场。
手机四分五裂地被摔在地上,屏幕花的像蜘蛛网。
像是人的怒气盘根错节地蔓延开。
傅野站到他旁边,轻笑了下:“装死呢?”
地上的人传来痛苦的□□声:“120,帮我打120。”
“跟谁说话呢?”傅野看看四周:“我吗?让我救你?”
“……”地上的人无力地□□。
“没工夫和你在这耽误时间,只是有几个事来通知你一下,”傅野半蹲在地上,看着他正不断冒出来的鲜血,表情漠然:“第一件,你签的那份放弃继承权的协议已经生效了。”
“你……刚刚晏小姐退婚了,不……不能生效。”地上的人深吸口气,用尽全力地说。
“这不关我的事,我们说好的。我确实把贺南初拖住了,在你敲响晏家大门的时候,他确实不在。只是晏姝也不在,我也没有想到。”
“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谁了?所以在池泽市你就缠着她?”
“呵,随你怎么想。你只要记得结果就够了。”
“这帮小人,我明天……明天就把晏家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事,捅到媒体去。”
“救命恩人?”他讥讽地笑了下。
“说到这个,差点忘了。”傅野伸出手:“婚帖在哪?拿给我。”
傅冶两手紧紧护住西服的口袋。
昨日,晏小姐看到婚帖后,整个人都变得乖顺起来,甚至都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
所以,他把婚帖带在身上想着时刻提醒晏姝,她的过往、他的身份。
“在这?”傅野伸手轻巧地就掰开他的手指,抽出婚帖后,嫌弃地说:“你身上可真脏。”
“你……你凭什么抢我的东西!”他使劲地抗争,可刚刚体力已经消耗大半,现在也是徒劳:“你还给我,快还给我。”
“你的东西?”傅野打开婚帖冷笑了下。
他把婚帖逐字逐句地念了一遍:“感苍天庇佑,念救护之恩,今晏姝,年六岁,与恩公结为婚姻,永矢良好,百年不渝,合行立此婚书为证。”
然后,他反问:“这上面有你的名字吗?”
地上的人使劲说:“我救的人,自然说的是我。”
“你救的人?昨晚,我就在晏姝家里见过这东西,我不用查都知道是傅炙承的把戏。他总觉得亏欠你,对不起你们母子。你扪心自问,你从小到大缺过什么?你找我要钱要物,我不在乎,怕他为难我母亲都给你。这一次,我拿命换来的东西,凭什么就是你的了?”
“还有,我告诉你,你就算长得像我,就算被她当做救命恩人,她永远不会选择你。”
地上的人死死地攥着拳,胸膛一起一伏,直勾勾地盯着傅野手里刺眼的红色。
“知道她为什么绕来绕去都不肯和你订婚吗?”傅野晃了晃婚帖。
地上的人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她喜欢我,你连个替身都不配做!”
“你……我没有,我就是救了她。我六岁那年……六岁那年,在凌燕度假村旁的公路上看到她要被车撞,一把抱过她,把她救下。”
“就你?”傅野轻笑了下:“你六岁多高多重,自己没点数么?我当时推她都花了好大力气。”
“是我救的!人是我……是我救的!”傅冶一遍遍重复。
“没想到还真是在凌燕度假村?”傅野站起来。
他俯视着地上的人,拿起桌上的酒精湿巾一点点擦拭着手掌沾上的血迹:“他哥哥要是知道你假冒恩人,还想冒犯他妹妹,大概要送你去大海里喂鱼。”
地上的人平躺着一动不动。
“其实,贺南初已经在怀疑你。你应该有察觉吧?不然刚刚也不会那么痛快地选择要股份。”
傅冶心里慌成一团,他的心思都被猜中。
傅野俯视着地上,踢了踢他,然后说:“送你条生路,选不选?”
“要……要……”地上的人死命翻起来,朝傅野的方向爬:“求你。”
他后撤两步,并不想沾上脏污。
“这么些年,你的把柄我也不是一点没有。就比如说你偷税漏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