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从不是什么讲理的人。
见硬的不行,晏姝酝酿好情绪,委曲巴巴地越说越心酸:“我在池泽市没地方可去。而且我也没有别的朋友,我只认识你。”
她千里迢迢来想和他处好关系,可是没想到就这么倒霉。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觉得委屈,眼尾微微发红。
“大半夜的,你不要把我丢出去。”晏姝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景以及呼呼的风,再观察傅野波澜不惊的表情,她有点慌。
眼尾也越来越红。
“外面很黑,我害怕……”晏姝怯怯地说。
散乱的头发遮得脸只剩巴掌大小,巴掌大小的脸上只剩下一双因为受惊圆圆的湿湿的眼眸。
像他妈妈养的那只猫。
傅野终于开口:“可我只答应让你借用楼下的工作室作曲。”
啊,作曲!
晏姝瞬间明白,她眼睛亮了亮,飞快地换了个说辞:“对,我就是在楼下,在楼下作曲。我是为了工作。”
傅野喝了点酒,眸子湿漉漉的,他微微点头重复一遍:“哦,工作。”
晏姝以为他相信了,也跟着点点头。
傅野朝她走近一步,微微弯下腰,对上她的眼睛。半笑不笑地说:“可我听说你已经交差了?”
晏姝今早走的时候叮嘱过老管家,不用给他留着地下室的灯。
她应该能搞定公司那几个人。
大概这个事老管家也和他说了。
“就……就……就……回来后又接到电话,他们还是不满意。”晏姝磕磕巴巴地说。
傅野直起身,重复遍晏姝说的话:“哦,还是不满意。”
晏姝咽了口口水,她不会撒谎,心里七上八下。
“你多大了?”傅野靠在厨房的操作台,漫不经心地问。
“19岁,”晏姝紧张又严谨地说:“19岁零10个月。”
她老老实实地回答,生怕他有一丁点不满意。
晏姝站在傅野对面,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情,警惕又紧张,担心这大半夜被赶出去。
“喂,我说傅野,你是不是怕被灌酒所以躲到这了?”
一个穿着件白衬衫的男人扒着厨房的门,冲这里面嚷。
一双桃花眼分外多情。
傅野皱眉。
“啧?这……这什么情况?我是不是不该过来,”白衬衫的男人一边说一边自然地走进来,丝毫没有觉得理亏的举动。
他摸摸后脑勺,又指着晏姝问:“这是什么?”
傅野没理来人,接着问她:“你叫什么名?”
晏姝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门口那个嬉皮笑脸看好戏的男人,迟疑下说:“珠珠,我叫贺珠。”
“家在哪?”傅野抱着两臂又问。
“在……在……挺远的地方。我来这出差的。”晏姝挤出一句。
“行了,酒不喝你在这审犯人呢?”白衬衫的男人好笑地打量两个人:“这姑娘,别人塞给你的?”
所以他才一点都不认识,在这问姓名生辰八字吧。
傅野没回答。
这个男人叫孟忻,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很自来熟。
喜欢美丽的东西,尤其是美女。
傅野和他关系一般。
他虽不近人情,亲缘淡漠,但还是有几个发小。
今天不知道一个发小发什么疯,非带着一帮朋友给他过生日。
孟忻是被一个发小叫来的。
虽然不熟,但都是一个圈子,也算认识。
“别掩饰了,我又不会乱说什么!”孟忻笑着走到傅野旁边,轻轻撞了他一下,挤眉弄眼地说:“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在家藏了个女人的。”
女人?
傅野上下打量晏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