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不平看着瘦成人干的三弟身上腐烂可怕的伤口,眼中恨意更重,死不改口:“众神就是不慈悲!如果他们对我们菜人族有一点慈悲心,就不会让我们菜人无法修习魔法,还让所有种族都鄙视我们,把我们视为牲畜!”
铁三娘听到儿子那叛逆的话语,气得骂:“你从小就这样,你爷爷说你成天觉得众神不公,气得说干脆叫你不平,你还真就接受这个名字。没想到,你出去两年还这样。你这孩子,人哪能说神的坏话,祂们都听着呢。神只能祭祀和尊敬,不可侮辱和诋毁。否则众神一定会惩罚你,你可不要再乱说了。”
铁不平身上黑气翻腾:“我没乱说。你们就算从早到晚跪着求神,就能活得好?就能吃得饱?就能不受伤不生病、不被当奴隶和畜牲?”
“你!你小子气死我了!”铁三娘看不到长子想得要死,看到长子又想抽死他。
铁妹哭着哭着突然噗地笑出来,她终于有了熟悉感,这种对话,她以前可经常听到。
铁三娘也被儿子气笑,屋中三个女人一时又哭又笑。
昏迷不醒的三弟忽然发出了一声呜咽。
大家一起转头看向他。
铁不平听到他的三弟带着泪音小声喊:“二哥,救救我……”
铁不平受不了,转身就冲出屋子。
铁三娘在后面喊他,都没有喊住他。
铁不平冲到村长家,一把抓住常年的手臂,“救救我弟弟,我求你!”
常年腾地站起,“你别急,我跟你去看看。”
常年跟着铁不平来到铁三娘家,看到离死只有一口气的铁三弟。
常年闻到那股腐臭味,差点捂住鼻子。
“先把人弄出来,屋子里太黑太闷热,不适宜病人待着。不平,你去烧水,要开水。”
铁不平还没动,铁三娘就急急道:“我来烧!要烧多少?”
常年去看了灶房,铁家只有一个碎了口子的陶锅,还有几个木碗和木勺。灶也不是灶台,而是一个有吊架的火坑,里面堆放木柴,陶锅就架在上面烧。
常年立刻从自己的空间腰带里拿出他在路上订做的两口铁锅和两个外铁片内抹泥的简易便携炉。
用他的设备,烧水还更快一点。
铁三娘和跟过来的村长等人看到常年突然凭空拿出偌大的、珍贵的铁器,眼睛都瞪直了。
“不平!”常年轻喝。
铁不平接过两口铁锅和两个炉子,叫铁姐一起帮忙。
铁三娘这才惊醒过来,忙去柴火房抱柴火。
旁边看热闹的邻居心眼活,回家也抱了不少干柴和易燃的干草过来,特别热情地说不够他们家还有。
其他人一看这人抢了先,忙纷纷上前说要帮忙,有主动打水过来的,还有说去取火种的。
为了节省柴火,全村有个共用的火种坑,有老人专门看着,不让这个火种坑熄灭。到烧饭或其他事情需要用火的时候,大家就到这里取火种。
可不等村民把火种取来,常年已经分别挥出两个小火球,点燃了简易炉里的干柴。
众人:“!!!”
村长直接腿软,颤抖地喊:“魔法师大人!”
众人看向常年的目光变得更加畏怯。
铁三娘也变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下意识抓了抓身上穿的草背心和草裙,铁家村和外界接触比较多,女人们都习惯用草编织一个背心穿在上身,不像红树村的人与外界接触的少,他们的男男女女,只要不是天冷得受不了,绝大多数都不穿上衣。
铁三娘自认自己在村里穿得还算齐整,但她身上的草背心和草裙早就发黑,很多地方还被修补过,新新旧旧混在一起极为难看,她的大脚也光着,黑漆漆的,还有她的手和指甲,全都是黑泥。
铁三娘突然就觉得自己给儿女特别丢脸。她的两个儿女可是魔法师大人的奴隶,都穿着体面好看昂贵的布衣,她这个做母亲的却脏得不像样。
常年不知道铁三娘心中所想,也没在乎村人的变化,他正在想要怎么给铁三弟治疗。
常年看两口铁锅都已经烧上水,就让铁不平把他三弟抱出来。
铁三弟的床就是最简单的红树排,抬起来就是担架。
铁不平一个人就把三弟和床一起搬了出来,放到前院空地。
铁三弟伤得太重,而且耽搁时间较长,常年会的只是初级治疗术,并不知道能起多少效果。
而在他想来,如果不把伤口清理干净,内部炎症不解决,那么他每次施展治疗术都可能被抵消不少,造成病情反复。
那么如何用初级治疗术把一个将要死去的重伤者给救回来?
常年索性就按照地球看来的经验,决定先把铁三弟身上那些腐烂的肉都给剔除掉,再把铁三弟的伤口洗干净,给他吃点他近期制作的具有消炎消毒作用的药物,然后再给他用治疗术。
为了保证铁三弟能在割肉时还能保持生机,常年先给铁三弟施展了一次治疗术。
事实告诉他,他的初级治疗术对于这种肉体已经开始腐败的重伤果然没多大用处。
如果铁三弟在刚重伤的时候,就找他治疗,他的治疗术应该能起到比较好的效果,施展个两三次说不定就能让铁三弟恢复。
但腐烂败坏的伤口,还有体内的各种炎症,加上铁三弟本身的生机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这治疗起来就费劲了。
不过第一次施展的治疗术多少还是给铁三弟增加了一些生命力。
常年翻找自己这段时间制作的药物。
他制作最多的就是青草膏和防蚊膏以及治疗蚊虫叮咬的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