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个疏阔大略之人,任陇西太守时,几乎不怎么过问政事,每天总是置酒高会,和一帮豪杰名士侃侃而谈,而陇西郡治却井井有条,羌人亦不敢进犯。这也从侧面说明他的能力治理一郡绰绰有余。
自从成为益州牧,马援一改在陇西的为政方式,许多事都亲历亲为。但他亲为之事多是有关战争准备,对于政务之事,他过问的依旧不多,都是交由地方官吏处理的。
这些天他一直在江州,此地不仅是军粮转运之地,也是军械的主要制造地,马援在这儿建了一个百工曹,专门打造霹雳车等大型军械。
这几天马援有些着急,造船的进度虽然不慢,但是要把十万大军运出蜀地,还要加上军械粮草,后续补给,需要的船太多了,恐怕他造个三年五载都未必能满足需要。
这天他正在府中,家人来报,说是有一个叫李熊的来访,自称原是成家的大司徒。
“李熊?他怎么来了?”马援有些奇怪。
李熊是公孙述的谋主,当初力劝公孙述在益州自立,之后又劝他称帝,公孙述割据益州,大多是听了李熊的怂恿,等到公孙述当了皇帝,便投桃报李,以李熊为大司徒,让他位列三公。
李熊在成家朝廷一直手握重权,等到汉军入蜀,成都城破,他微服逃走,不知所踪。
汉军对于成家大臣比较宽大,除了公孙氏被灭族外,朝中重臣大多未遭杀戮,有的甚至又被重新任用。
所以马援并未缉拿李熊,而且听之任之,随他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大半年之后,李熊又找上门来了。马援对此人多少有些好奇,便令家人引他进来。
李熊的样子像是一个官署的小吏,他样貌并不出众,身材也不高大,看起来还有些佝偻,整个人显得有些猥琐。
李熊一揖到地,说道:“大将军入蜀,李某劝公孙述开城相迎,奈何他不听在下之劝,竟落得身死名灭。李某自知有附逆之罪,不敢前来侍奉大将军,还请大将军恕罪。”
马援笑道:“先生这不是来了么?”
“惭愧,听闻大将军恢廓大度,不念旧恶,在下才敢觍颜来此,求大将军赏碗饭吃。”李熊的姿态放得很低,也很能拉得下脸。
马援道:“不知先生想做什么官?”
“在下不想为官。”李熊说道:“在下愿为大将军幕僚,为大将军出谋划策。”
马援微微一笑:“先生欲为马某出什么谋,划什么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