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发动进攻,手忙脚乱之下,弓弩先行发射阻击,可王硕对这些完全视而不见,他满脑袋只有一个字:“冲!”再多一个字,便是:“杀!”
王大校尉打仗就是这样,舍命拼杀,有进无退,一锤子买卖,这样的方式虽然简单粗暴,但是在他强有力的带动下,气势上几乎是无敌的。
他的冲锋如此之快,敌军刚放了一轮箭,王硕的战马已到了面前,他在马上一探身,手中斩马刀向前一甩,立时带起一片血光,三个士卒被他长长的刀刃扫到,立时倒地,两个当场毙命,一个被砍掉一只胳膊,在地上翻滚哭嚎。
王硕自己也被这一下子晃了个趔趄,在马背上坐不稳当,他就势跳了下来,横刀当地,狂吼一声,那金刚铁塔般的样貌及神挡杀神的气势吓得对面敌军心头打战。有一个年轻的士卒竟扔掉了手中的刀,两手捂住裆部,那里早已是濡湿一片。
王校尉不擅长马战,马匹对他来说只是代步上具,真正到了战场上,他就喜欢步战。
王硕的斩马刀挥舞起来,就像是天上的闪电一般,每一刀都耀人眼目,每一刀都扬起一片血光,一刀杀一个算是少的,两个三个是正常发挥,偶尔超常一下,一刀扫下去就是一片人头。
斩马刀这种恐怖的大杀器在他这种恐怖的人手中发挥出了最大效力,王硕每前进一步,都发出一声狂暴的怒吼,混合着刀锋劈空的呼呼风声,以及敌人中刀后的凄厉惨叫,构成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音乐。
他踩着尸体趟着血水前进,在他的身周一丈之内,全是断臂残肢,到处滚落着人头,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物。
这种恐怖的景象对敌军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刺激,没有人能抵挡他的锋芒,没有人敢与他正面对撞,王硕就像后世的坦克,在战场上碾压式前进。
在他的带领下,屯田校尉部士卒也像是发了疯一般,只知道向前猛冲,把平时练的队列都抛到了脑后,他们只知道,校尉在哪儿便往哪去,盯住王校尉的大旗,听着校尉的吼声,只管跟上就是,校尉的身前自然有一条路。
王硕在训练中早已经学习了羽林军,在军中设了旌旗金鼓,平时也练习旗语,还有什么闻鼓而进,闻金而退,可此时他全都不管了,他就像一匹闻到血腥味的饿虎,对周围的一切全都视而不见,他只盯着面前的猎物,他只要杀人,只要前进,谁敢阻挡,就是死!
王校尉的大旗向敌军内不断地深入、深入,他的部卒也不断地像大旗靠拢,围绕着这面大旗,有一个坚固的猛将团体,也许他们平时只是绵羊,但在王硕的带领下,立时变成一群狮子,将当面的敌军撕得粉碎。
围城之敌遭此猛击,士气大大受挫,一时竟乱了阵脚,将领们努力维持着秩序,挥刀逼着士卒上前,可他们却只想后退。
其实王硕此时是在以多打少,左于以两万人马围困芮乡,每一面只有五千人左右,而王硕手下有八千之众,五千对八千,再见到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没当场崩溃已是很难得了。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此时芮乡的南门忽地大开,一千名乌氏义从奔突而出,直向敌军背后冲去。
前面八千不要命的步卒,背后一千狂奔而至的骑卒,南城邓军陷入腹背受敌之险境,本来就有些混乱的阵势更乱了。
军师将军左于听到报告,立即带精锐军队向战场靠拢,准备集结优势兵力,翻转战场局势,可惜此时南门军队已开始崩溃,士兵纷纷逃散,军师将军只来得及收罗溃兵。
王硕和乌米一前一后,将南门敌军击了个对穿,两支军队在城下会合,立即掉头向西,驱赶着败兵,向左于大军冲去。
左于见势不妙,也顾不上溃兵,立刻下令后撤,在弓弩手的掩护下,退回到城北大营之内,王硕和乌米想借着胜势,一口气冲进营去,却迎面遭到密集的弩矢打击,无力再进。王硕暴跳如雷,还想拼死上前,军司马苦苦拉住,乌米也从旁劝说,总算是安抚住了王校尉。于是王硕收了兵,与乌米一道进入芮乡,实现了他在城内吃饭睡觉的诺言。
这一仗直接击溃了南城守军,左于军损失惨重,再也无力围城,只好将军马全线收缩,退入大营之中,芮乡之围立解,战场态势转变,由城池攻防战变为双方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