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士队必胜!”
一群人乱七八糟地大叫着,互相鼓着劲儿,却见又一个孩子跑了过来,大叫道:“进了,又进球了!”
“好了,我就说刚才是个进球,这下子扳平了。”
大家刚松了口气,忽听那孩子道:“什么扳平?二比零了!”
“怎么可能!”一个后生跳了起来,“你这孩子,不是看错了吧?”
“没错,我的耳朵尖着呢!听得清清楚楚,羽林队二比零领先!”
话音一落,又听球场那边嗷地一声,鼓角齐鸣,老沈脸色灰白,说道:“这回总该是卫士队了吧?”
铁巨人嘿嘿一笑,接了一句:“不一定!”立即遭到周围人怒目而视。
当送信的孩子又跑过来时,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却没有人问出口,好像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似的。
可惜坏消息不会因为你不去听而消失。随着那个孩子清楚地吐出了几个字:“三比零!”老沈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现场一片混乱,有人无声地哭,有人高声地骂,有人开始乱砸东西泄愤,而铁巨人则强忍住脸上的笑,悄悄地站起身,走出了角抵场。
大汉皇帝陛下刘盆子对羽林队碾压卫士营的结果早有预见。古代人不理解职业和业余的差距有多么的大,虽然羽林队算不上职业球队,可卫士队连业余队也算不上啊!
才组队五天就想战胜几个月来天天玩球的羽林队?这不是做梦吗?虽然叫做蹴踘,但现代足球与蹴踘大不相同,卫士队员虽然也有人会蹴踘,但适应期还没过就来比赛,不是等着被虐吗?
况且他们平时蹴踘最少两个人就能成局,多点也就是三四人一队,正式的十余人一队的比赛都很少踢,而羽林军循环赛打了两个月了,配合能力当然秒杀卫士队了。
卫士队员个个身高体壮,蛮以为只凭冲撞就能狂虐羽林队,可是还没等撞到人,少年们一个变线,就把他给过了,或者是快速地把球传了出去,交给队友,让那些大块头有劲无处使,只能跟在羽林队员后面瞎跑。
这场比赛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虽然卫士队后来扳回了一球,但还是大比分一比六惨败,被虐得体无完肤。
这种实力相差悬殊的比赛让刘盆子觉得索然无味,他身边不远处的樊崇已经气得忘了还有御前失仪这一说,不断地破口骂娘了。当终场哨声响起的那一刻,大汉御史大夫怒气冲冲地起身,连向皇帝告辞都忘记了,铁青着脸大踏步地走了。
这一天简直比打了大败仗还要凄惨,全营笼罩在一种低气压中,每个家庭都在吵架,男人唉声叹气,女人吞声哭泣,他们辛辛苦苦抢来的钱一天之间都没了。不仅如此,还有债务,贪心的人们没有抵御住借钱白玩的诱惑,都欠了羽林足协的钱。原来小有积蓄的人,现在只留下一张借据,对于未来日子的美好幻想一下子幻灭了。
当然也有少数人兴奋得不行,比如铁巨人,一下子变成了拥有八万钱的富人,铁巨人开心得要飞起,他觉得自从开始玩赌球,自己的运气就前所未有的好,整整八万钱!铁巨人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钱,他未来的老婆,他日后的美好生活全着落在赌球当中。
羽林军中是一片欢声笑语,几乎所有人都嬴了钱,乌盖那样的财主就不用说了,一下子挣了三十万,就连拖着鼻涕的小班登都赚了三万。
班登本来一个大子都没有,皇帝赏了他两万,他又在羽林足协借了一万,三万钱全押在羽林队身上,赛后就变成了六万,这钱来得太容易了吧!
“陛下,陛下,这么多钱可怎么花呀!”班登把几块金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小脸蛋激动得发红。
“得了,得了,你看看你,就三万钱就乐得这样,你再看看人家乌盖,人家那是三十万,人家连球都没看就走了。”
刘盆子想起来乌盖已经离开,昨天就出发向陇西去了。
唉,乌盖多干净,哪像这个小班登,鼻涕就没有擦净的时候。
“陛下,你这一下可赚大了,全营的钱都被你嬴来了,还欠了那么多,你可成了全营的大债主了。”
库房中借据堆成了山,刘盆子确实成了超大财主兼超大债主,就连樊崇都欠他的债,传说中的赤夜刀还在他的腰上挎着。
“我可听说了,御史大夫拿他那把刀当宝贝,连睡觉都压在枕头下面,从来不让别人碰,陛下,你说……御史大夫会不会赖帐?”
刘盆子没搭理他,赖帐?樊崇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赖帐?
好像是为了佐证他的想法,牛得草在门口说道:“禀报陛下,来了个女子,说是御史大夫的女儿,是来献刀的!”
十七岁的樊桃花大大方方地行了礼,双手将刀捧着,说道:“陛下,我来送刀来了。父亲不忍心亲自送来,又不放心别人,只好我来了!”
刘盆子道:“算了,那个赌算不得准,刀你拿回去,告诉御史大夫,这笔帐一笔勾销了,这刀让他留着吧!”
“那怎么行!”桃花的眼睛大睁着,带上了一丝怒气,“你是看不起我父亲吗?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何况是父亲这样的大英雄,输了就是输了,这刀是你的了!”
樊桃花将宝刀向皇帝手上一塞,回身就走。
刘盆子看着那窈窕的背影,捏了捏下巴上的几根绒毛,说道:“这小妞还挺有性格的!”
班登道:“长得也好看,陛下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