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尧握拳一时也无语了。
濮萝是个已死之人,他没有办法把她拉出来当面对质。
所以,事到如今,他的确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
他沉沉的叹口气:“知道濮萝死了的时候,我比谁都开心。
那时候我想的是,齐景焕解脱了。
那时候我也讨厌你,因为你不相信我。
可是,起码我还是把你当哥们的。
我在里面一直都坚信,我一定不会坐牢的。
因为你会救我。
我也知道,这件事情是有难度的。
可我相信这事儿不至于难倒你。
可是事实上,是我太异想天开了。
有些事情既然解释不清,那我也不想再解释了。
牢都已经做了,再做解释其实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
可是我真的恨你们。
我想要报复你们。
只是为了我这被糟践的十五年。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五年呢。
我的十五年难道就这么不值钱吗。
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全都在狱中度过的。
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吗。
我无数次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帮你拦下这件事儿。
如果我没有去帮你见濮萝该有多好。
濮萝给你下毒跟我有什么关系。
了不起你们睡了她怀了你们的孩子,你们结婚就是了。
濮萝给严夏下毒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严夏不就是你喜欢的女人吗。
关我什么事儿呢?
我一直都在后悔。
可是,真的好可恨,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齐景焕,你信也好,不信也好。
我的话,一句谎言都没有。
十五年都过去了,我也已经出狱了。
不该我受的惩罚我已经承受完了。
我还有什么理由骗你呢?
您们即便相信我,时光也不能倒回,让我不必坐牢了。
可我真的不甘心。
明明你才是始作俑者。
为什么我坐了牢后你还要这样瞧不起我。
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不肯相信我。
我真的恨呀。”
乔乔看着苏天尧,想到这些年苏天尧在牢里生活的处境。
竟然觉得苏天尧实在是有些凄惨。
如果他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他该有多恨呢。
别说报复了,就是杀了齐景焕都是有可能的事情啊。
可是齐景焕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做事都讲求证据的。
他没有能力改变法律,他也尽力帮过苏天尧的。
可是他没有做到。
因为找不到任何证据。
乔乔心想,苏天尧的故事听起来很完整,没有什么漏洞。
他完全就不像是骗人的。
而且苏天尧说的对。
牢都做完了,还有什么理由要骗人呢。
反正不该他承受的,该他承受的,都已经受了。
三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乔乔一开始还想着把话说开了就能吃饭了。
可现在看来,这话的确是说不开了。
齐景焕,苏天尧,濮萝,严夏,真是个难解的私教难题呢。
严夏?
“对了,”乔乔说完拍了一下大腿。
两人同时将目光落到一惊一乍的乔乔脸上。
乔乔抬手激动的指向苏天尧:“你说,那天酒吧里严夏也在对吗?”
苏天尧点头:“对。”
“严夏看到了濮萝往酒里下药对吗?”
苏天尧点头:“没错。”
乔乔转头看向齐景焕:“齐团,这事儿你向严夏求证过吗。
刚刚你说那个夜店包间里没有摄像头。
那么严夏看到的一切不就是可以证明苏天尧不是故意强迫濮萝的证词吗。
严夏如果真的看到了,她的话可以当做证据使用的啊。”
齐景焕目光斜向苏天尧,可是口气却是在回答乔乔的问题。
“我也是今天第一次知道那天夜里的事情严夏也有份。
从前,苏天尧一次也没有跟我提起过。
他只是一直在说濮萝是个恶毒的女人这种话。”
苏天尧凝眉:“那日严夏跟我说,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不要告诉她我在那里见到她的事情。
濮萝也说过,她一开始没打算放严夏离开。
是她跟严夏做了交易,濮萝才会放严夏走的。
别说我当初没说,即便我说了,严夏也不会为我作证的。
濮萝没死之前她不敢。
濮萝死了之后,她就更不能了。
那时候再倒戈,你会怎么想她?
我不是个傻子,有些事情我自己能分的清楚。”
齐景焕冷笑:“那你为何今天倒是能坦然的说了?
既然想要隐瞒,为什么不一直隐瞒。”
“因为乔乔说她相信我。
乔乔不是说了吗,让我们坦诚以对。
刚刚我发誓的原因就是要告诉你们。
这一次的对话和谈判,我是认真的,没有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