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馥意外,揶揄:
“别告诉我你以前就在心里默默暗恋我?”
夏雪篱见她一脸得意,也笑。
“暗恋说不上,然而感兴趣是真的!”他把梅馥的手往前拉了一寸。
“还记得和你提过在赵尚书的喜宴上就见过你吗?”
梅馥回忆了下,点了点头。
想起当时她身为娉姬入国舅府,夏雪篱偶然提起的这陈年旧事。
正所谓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那时候遇到了一个顾少元,错过了一个夏雪篱,也是唏嘘。
“你们成婚当日,我故意送一柄断如玉,就是望他不能逞心如意。”
“偏生他之后还反送回了给你!”
聊起往事,两人同时大笑。不过似乎又都想起什么,一起沉默起来。
说起来,段莹然却始终是个插在他们之间的无辜之人。
终于,夏雪篱拉过梅馥,重重握住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
“阿馥,以往我们总觉得以自己的方式,会让彼此过得好,然而——从今往后,无论如何我们都一同面对,不要再像从前好吗?”
是啊,人生苦短,还有什么比两相厮守更重要的呢?
忆起以前两人的种种错过,梅馥眼中也泛起泪花。
“嗯。”
夏雪篱吻了吻她的额头,继续道。
“逍遥楼两年,都是阿芙照顾的我,不过,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谊,直到你再次出现,我才明白——”
“明白什么?”
“明白我果然熬不过孤苦。”
见梅馥不解,夏雪篱继续。
“我在逍遥楼醒来,被楼主安排到莲池幽径,幸得了前任楼主散落在那的典籍,这些江湖异术闻所未闻,奇妙至极,我当时就想,虽然散失记忆,然而上天既然给我重生于此的机会,就算一辈子在那谷底布阵研究奇门遁甲也是极好的。”
联想到他自得其乐了两年,而自己却苦哈哈的强撑奋斗,梅馥语气不免酸下来。
“是啊,到时候若是楼主执意把少主阿芙许配给你就更好了!”
哪想夏雪篱却仅是一声轻笑。
“我若是有那个意思,何必还会被你拐骗出来?而你——”
梅馥心突地一条,竖起耳朵准备接受甜言蜜语。
夏雪篱却眨眨眼睛,凑到她耳边道。
“所以,一定要对我负责啊。”
两人说了一整晚的话,约莫着天快亮了,见实在找不到出口,只得硬着头皮往回走。
可方走到他们落进的坑洞时,梅馥发现刑纲的尸首竟然不见了。
相比她的惊疑,夏雪篱倒是很镇定,不以为然道。
“兴许是被什么野兽叼走了。”
弱肉强食,丛林法则,堂堂逍遥楼右使最终末于兽口,真是何其讽刺。
然而洞口的阴影虽然扫去了,但是目测这离地少说也有三四米远,再看四周壁口并没有任何绳索藤蔓等物,凭借两人的身手,也完全难以爬出去。
“没办法,虽然不想见到白鹤轩他们,但是也只能等他们来救我们了。”
说完,已是往地上一坐,淡定等待救援。
梅馥也无法,只得效仿。
也不知过了多久,梅馥巴巴地望着洞口,抬得脖子都酸了,忽然看到洞口人影一闪,她正疑心眼花,揉揉眼睛再次定睛一看,确实看到一个蒙着面巾的女人退到了洞口,好奇地往里张望。
“太好了,有人了,夏雪篱,我们得救了!”
然而与梅馥的兴奋不同,夏雪篱面上却不见任何欣喜,注意到他指尖已悄无声息地捏了几枚银针,梅馥也不禁紧张起来,难不成是刑纲的手下?但也还是决定碰碰运气,朝着洞口呼救。
“大姐,我和相公不小心掉进这个洞里,能不能麻烦你拉我们上来?”
那女人的视线在梅馥身上打量了一下,随后就直勾勾地落在夏雪篱脸上便不动了。
梅馥心下奇怪,不动声色往夏雪篱前面一挡,正要说话,不想坑口的女人忽然癫狂大笑,那声音瘆得人发慌,悚然之至。
夏雪篱用身体护住梅馥,见此动作那女人笑得愈发夸张。她突然把脸上的面巾一把扯下,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可怖脸庞,两人还来不及反应,她已森然开口。
“还记得这张脸吗?夏雪篱?没想到你还活着!”
梅馥正奇怪此人为何会认得夏雪篱,不想那女人话锋一转,指着她大骂:
“梅馥你这个贱@人,做狐狸精不得好死!”
“她……怎么……”
这样叫自己的,印象中还就有一个沈冰柔。
看着那张已然看不请本来面目的脸,梅馥陷入沉思,再凝神看去,忽地一颤,而夏雪篱也收起了指间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