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漪红的遭遇,让梅馥分外沮丧。
她想起初初认识他时,台上那流光溢彩的惊艳一幕,而后无论是不打不相识的痛快淋漓,抑或是慈济堂的出手相助,还有无时无刻仗义关怀……
他的人和他的戏一样,婉转悠扬,像一首诗。可惜无论是先前受制于夏雪篱,还是如今因那割不断的身世牵绊,花漪红注定过得生不由己。
怎么会是这样?
梅馥自觉想为他做点什么,然而纵观现世当局,一股无力感深深席卷,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路上,梅馥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直到无忧伸手过来把她拉出暗道时,才恍然回神自己竟无意识间冷落了旁边的人。
两人出了柴房,天空已浮出了一层鱼肚白。
梅馥见无忧貌似没有停留的意思,径自绕过自己住的小院就往前走,情急之下已是拉住了他的手。
“无忧,你在想什么?”
无忧转过身,秋水剪眸中依旧平静一片,然在下面的殷红泪痣映衬下,似乎蒙上了一层梅馥看不懂的愁绪与怅惋。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此刻他并不高兴!
梅馥心头一跳,撒娇一般地扑到他的怀里。
“无忧,先不要走,陪我说说话可好?”
这一次,无忧没有拒绝,他任由着梅馥把自己拉入了她的房间。屋内烛火已熄,薄雾晨曦的青灰色光芒顺着大开的轩窗映射进来,把窗幔家具都笼罩了一层淡淡光晕。
无忧刚要围桌坐下,梅馥已是把他拉到窗前的长榻边,压着他的双肩坐下后,自己蹲下@身子卷起他的裤脚。
“走了这么久,痛不痛?”
无忧的眸光闪了闪,见梅馥面露心疼,心口中似有暖流滑过。
“我去打一盘热水来。”
梅馥刚刚起身,动作却是一顿。
“不急……”
见无忧颜色温吞,梅馥有些不懂。
哪知他一向酌定的眸子在梅馥看过来时,竟一瞬有些躲闪,终于他睫毛颤了颤,把梅馥往旁边一拉,有些犹豫地开口。
“阿馥,你能和我说说……刚刚那两个人吗?”
……刚刚那两个人?
梅馥在心中过了一遍,眼见无忧耳根泛出一抹不自然的嫣红,不由噗嗤笑出声。
“无忧,别告诉我你吃醋了?”
无忧听罢,温润的脸庞上有些微窘,然而还是迎上梅馥捉狭的视线,镇定道。
“并非,只是我也想找回我丢失的记忆。”
这言不由衷欲盖弥彰的说辞更是让梅馥笑得不能自已。
谁能想到失去记忆的大灰狼夏雪篱竟然也有如此纯良羞怯的一幕,换在从前,都是此人厚颜无耻把她逼得退无可退,羞愧难当时连连败退。
于是梅馥打算不放过这个机会。
她笑着捻起夏雪篱的一缕发,绕在手心把玩,漫不经心道。
“之前来的那个展墨,他还有个名字叫白鹤轩,曾经和我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
无忧果然眉头蹙起。
梅馥继续道。
“还有那个顾少元,他也曾经是我的前夫——”
话还没有说完,无忧已是倏地站起,可就在梅馥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时,却又缓缓坐下。
梅馥也不着急,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好半天,无忧却忽地笑了。
“不过他们都是过眼云烟。”
对上了有些恶劣的眼神,梅馥一时失神,仿佛那一脸坏笑的夏雪篱又回来了。无忧却趁机一把揽住梅馥。
“他们的故事我不要听,我只想听你和我的。”
“我和你?”
被那溺死的人的温柔视线笼罩,梅馥喉头一时哽咽,千言万语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很多很多,你想听什么?”
无忧却已是搂住她的腰,把梅馥抱坐在膝上,梅馥一时不稳,赶紧环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