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馥睡到半夜,生生被箐儿推醒,她睡眼迷蒙地睁开眼,箐儿已匆匆递上鞋袜。
“夫人,主上出事了!九爷喊您过去呢!”
梅馥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
“出事?什么意思?”
“我、我不知道,九爷什么也没说,可他脸色很可怕……”
梅馥见她说不清楚,便不再问,一把披上外裳,随意踩了鞋子夺门而出,迎面却撞上个坚实的肩膀,阿九居高临下睨着她,不满道。
“你这女人,总是慢腾腾的!”
梅馥正欲开口问他,阿九却已拎住她的腰带,不由分说腾身而起。
夜风呼啸,阿九扛着梅馥飞檐走壁,在都城夜色中飞跃穿行。
梅馥一脸焦急地扯住他的前襟,在半空中挣扎。
“你要带我去哪?夏雪篱呢?”
阿九斜了她一眼,梅馥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中直呼了夏雪篱的名讳。
“进宫,马车太慢,主子等不了。”
等不了?什么意思?他……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梅馥心中忐忑,却不再说话,任由阿九像扛货物一样负着她在墙头上翻纵。
阿九身手极好,不到盏茶功夫就带着梅馥落在宫门之外,侍卫见个高大男人扛着个女人飞奔而来,下意识便挥刀挡他。
阿九是真正除了夏雪篱之外便目中无人,也不解释,挥掌两下就把侍卫震倒在地,一路硬闯进后宫之中。
梅馥见状,越发讶然,这是什么情况?莫非夏雪篱逼宫失败被小皇帝抓了不成?
阿九穿过御花园,负着她来至一处华丽宫室,梅馥隐隐觉得四周景物十分眼熟,仔细想来,才惊觉这是到了戚烟戚太妃的瑶光殿。
来至一间宫室外,阿九方把她从肩上放下,两道人影映在琉璃窗壁之上,一男一女,一个站在一个坐着,梅馥不解其意,阿九便将活动的窗户拉开一丝缝隙,示意她过去看。
梅馥不大情愿地矮身凑了过去,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是白担心了……
果不其然,透过窗缝,梅馥看到戚烟身着霓衫羽衣,脚踝系着金铃铛,在那里婉转起舞,而夏雪篱好不惬意地靠在榻上,手中拈着酒盏,双目微醺,面颊隐有绯色,好一个桃花艳丽雨露浓。
戚烟媚_眼如丝,纱丽不时扫过夏雪篱膝头胸肩,终于在舞步止住时慢慢走向他,双手轻分,薄纱滑落,只剩雪白中衣勾勒着曼妙身段。
梅馥一股无由来的火起,再也看不下去,站起来转身就要走,却不想阿九山一样挡在了面前。
梅馥越发火冒三丈。
这个该死的阿九,平时看着一脸冷峻,没想到也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大半夜死了活了的把她拉来这里,就为了让她看夏雪篱的活春@gong?
梅馥没好气地嚷。
“走开,我要回去睡觉了!”
阿九非常不满地皱起眉头。
“你不管主子了?“
“你有病啊?人家风_流快活我管得着吗?你家主上正值青春妙龄,爱和谁男欢女爱关我屁事?搞得我还以为他是谋反被抓了呢!我劝你还是……啊!”
梅馥话未说完,便被阿九拎起来,一把推进房中。
事发突然,随着一声惊叫,梅馥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便被迫撞开了门,滚在地毯上,她本能地抓住眼前一双云靴,抬头便看见夏雪篱捏得出水的双眼垂眸将自己望着。
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蹭地坐起来,戚烟大概还是有那么一点忌惮人言可畏,将宫女太监全数打发了,于是寝宫中只剩三人大眼瞪小眼,戚烟娇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终是不忘迅速从地上拾起衣裳匆匆披起。
“你!你!你!”
戚烟被人撞破好事,又惊又怒,一时除了颤抖地指着梅馥之外,竟不知说什么好。
梅馥自知为着夏雪篱,自己已经在戚太妃这里吸引了太多仇恨,最近好不容易有个段莹然分担了一下,若是算上今晚这一笔,只怕眼中钉肉中刺是跑不了了。
她拍拍衣裙站起来,正在犹豫要是说自己是被阿九陷害的话戚烟会不会信,肩膀突然一重,一股药香扑面,夏雪篱竟软软地靠在了她的肩头,双手环住了她的腰肢,埋首在她颈项间蹭。
“娉娉来接我?”
“你……你干什么?”
梅馥身子僵硬,极其尴尬,我又不是故意要坏你的好事,你用不着来这套,搞得我像是欲求不满来求宠爱一样!梅馥欲掰开他的手,却被他缠得越发紧了,她觉得他呼吸急促,不似平时那般淡定超然,一愣之间,心下渐渐明白了几分。
她拧眉看向戚烟。
“太妃给夫主下药了?“
戚烟哪里听见梅馥说什么,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夏雪篱,他抱着梅馥不肯放手,唇瓣若有若无地在她下巴上轻蹭,不觉妒恨交加,厉声道。
“你情愿特意找这个女人来解媚香,也不愿碰我是不是?夏雪篱,你就这么讨厌我?”
戚烟的话更加证实了梅馥的猜测,她感觉到夏雪篱的动作越来越放肆,似乎有将手伸进她衣裳的趋势,忙涨红了脸一把扼住他手腕,摊开左手对戚烟道。
“还请太妃赐予解药!”
戚烟狠狠瞪她一眼,将头扭了过去。
梅馥无奈,死命抵抗夏雪篱的纠缠,面红耳赤高声道。
“太妃不肯赐药,难道是想看夫主与妾在此欢好不成?”
夏雪篱食指在梅馥面上摩挲,含糊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