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馥一向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才和顾少元说定,立马就回娘家去给沈冰柔张罗相亲的事了。
按照惯例,她先去看了她爹梅长安,不知为何,梅馥隐隐感觉她爹近来有些奇怪,总是语重心长的规劝她要改了劣性相夫教子一类,这是从前很少有的,许是人到暮年的缘故,看事情总是趋于悲观,梅馥也没在意,嘴上答应着,坐了会便逃出来去找她大哥。
梅家老大梅郁此时正在西厢房里坐着,梅馥老远就见一本账本从里头飞了出来,砸在石阶上,只听梅郁厉声喝道。
“廖管家!你是办事办老了的,这么会出这种差池!”
梅馥捡起地上的账本翻了翻,皱眉走进房中。
“哥,你发什么脾气呢?”
梅馥从前在家中一向骄纵,三个哥哥都要让她几分,所以廖管家见了梅馥,擦了把额头的汗珠,如获大赦般迎上来。
“大小姐,都怪我老糊涂了,这事还得你来想想办法啊!”
梅馥一头雾水“什么事啊?”
梅郁叹了口气,拍拍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座。
“阿馥,你来得正好!今年新皇登基,宫中选定了日子,下月初一要到国寺祭天,你也知道,祠祭、典礼这些御用的绸缎布匹,一向是由我们梅家供应的,十多年从未出过纰漏!今年我们梅家早早也从江南缎乡运了七十匹上好金蝉绸来,嗐!谁知怎么搞的,眼看着船到了十里外的橘江,竟然翻了!那些绸缎本就是娇贵料子,捞上来已是要不得了!”
梅馥闻言,也变了颜色。
“那还不快让人重新去补货!这可是皇家祭典,怎么耽搁得起!”
梅郁顿足。
“要是来得及,我还能在这里急得团团转?从缎乡到到京城,怎么也要月余,是说补就补得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