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翁白须素衣,通身书香琴韵,小姐更是清丽绝尘,发髻上只饰了一支碧玉簪,身段袅娜如柳姿,气质恬静似兰惠,非同一般庸脂俗粉可比拟。
她亲手奉上一个纸包,笑道。
“伯母,这是今年夏天冰柔自己摘的嫩莲子,想必伯父如今病中没什么胃口,此物熬粥最为清甜,强过鹿茸山参。”
只见顾夫人那冷水脸已然换了副可亲姿态,亲自接过,还拉着沈冰柔的手笑吟吟夸奖道。
“冰柔真是一颗七窍玲珑心,你伯父这两日正是吃不下大油大腻,你这个莲子啊正合了我的意思,可别忙着回去,一会咱们娘俩个一起去熬了粥来,我很多年没下厨了,你多帮着点。”
梅馥纳罕,她过门一个月,婆婆虽然没刁难过她,但也没有这么亲切地握着她的手说过半句话,就算是自己给她奉茶奉汤,她一般也就点个头,哪里有这种对亲女儿一样的态度。
梅馥转头看顾少元,发现他目光温柔,嘴角竟也是噙着笑的。
梅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好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她想进去,又觉得尴尬,虽说自己才是这个家的少夫人,可好像格格不入的其实是她,反而里面那几位才像一家人。
可梅馥又转念一想,这沈老翁想必就是德高望重的翰林学士沈忠仁,作为清流砥柱,和顾清年一向相交甚好,如今外戚当道,大家加紧抱团互挺也是情理之中,而他们梅家有钱无权,给不了顾少元什么实际的帮助,自己也不必那么小心眼,只要能对顾少元好就成。
于是梅馥压下心中不快,招过春迟回自己屋去了。